“不用我动手,仇人自己就死了。”周清愤恨难平,牙齿咬得咯咯响。
沈昌平想问仇人到底是谁,但周清已经闭上眼睛,什么话都不再说了。
沈昌平只好替她掖了掖被子,无声叹口气。
既然已经死了,何必再去戳周清的痛处呢?她一定不想再提起这个人,不然也不会治伤的这些日子始终不肯说那个人的名字。
女孩子受了这样的伤,的确是奇耻大辱吧。
愿周清能忘记这段屈辱的经历,否则不知道周清以后可以怎么活下去。
周娘子在门口冲沈昌平招手,沈昌平便走过去,周娘子轻声说道:“昌平小姐,借一步说话。”
沈昌平跟着周娘子走到一间空屋去,沈昌平说道:“周清的伤已经过了最难治的时候,云先生配了药,我带来了,在琴儿那里,伯母只要每日帮周清姐姐上药即可,以后云先生就不用再来了,女孩子家伤在那里,之前周清昏迷着还好,如今周清清醒了,云先生再来看治的话,恐让周清尴尬。”
周娘子道:“谢谢昌平小姐。”又拉着沈昌平,说道,“昌平小姐,我看你对我们周清是真心实意的,我也就不客气和你说个真心话。”
“周伯母请说。”
周娘子挺为难,但还是说道:“我们周清是女孩子,伤在那里,如今都叫云先生瞧了个遍……我看那云先生也老大不小了,尚未娶亲的吧?等我们周清好了,能否……能否让他娶了周清……昌平小姐能否来做这个媒人?”
周娘子说着垂头。
沈昌平理解一个母亲的心,但她还是拒绝了,说道:“周伯母,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是这对周清姐姐和云先生都不公平,如果他们两个结为夫妇,那只能必须是他们两情相悦,而不能是因为这个原因。”
周娘子鼻头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
“是我强人所难了,没有男子愿意的……”
“不不不,周伯母,周清姐姐是个好姑娘,就算她受了伤,也不是她的错啊,不能因此自贬身价,成为她胡乱嫁人的理由。当然,我并不是说云先生不好,如果周清姐姐和云先生是你情我愿,那另当别论。”
真没想到世界上还有沈昌平这样的女子,竟有这样的见地。
周娘子对沈昌平刮目相看,敬佩不已,“昌平小姐说得我惭愧了,是我唐突了。”
“您是爱女之心令人钦佩,不过周伯母,我觉得对于周清来说,等她伤好了,要做的事情不是急急忙忙给她找一门亲事让她嫁人,而是要好好安慰她疏导她,毕竟周清姐姐遇到的事不是人人都会那么倒霉遇到的遭遇,作为家人和朋友,我们应该给她更多的关心,让她尽早从这个事情里走出来,重拾生活的勇气。”
“周清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幸运。”周娘子由衷说道。
沈昌平结束了和周娘子的谈话重新回到周清屋里,周清睁开眼睛看她,问道:“我娘是不是和你提我嫁人的事了?”
沈昌平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只能说母女连心,知母莫若女吧。
“她想让我撮合你和云先生……”沈昌平说道。
周清苦笑一下:“因为云先生帮我治伤?因为看了我那里所以就要对我负责?那伤我的仇人不也看了我那里?难道我还要嫁给仇人吗?”
周清能有这样的认识,沈昌平很欣慰,嘱咐了周清好好养伤的话,便起身告辞。
周琰来相送,沈昌平冲他说道:“过几日,我会和圆仪小姐一起来看望周清。”
听到温圆仪的名字,周琰表情有了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