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杳又扒拉出那张五十两的银票递过去,“那,拿着!必须收下!这是我借的,那时在露欢楼我没有银票,总不能掏出五十两银锭子吧,所以才问你借的。这些日子未想起来,你不收我利息,便很够义气了。”
白舟楫笑着推回她的小臂,“我那时是带我家弟弟去消遣的,大哥付账再正常不过,与你何干?”
嘿……还可如此强词夺理,宋杳不服,论偷梁换柱,无理辩三分,她还未曾输过。
“大哥,亲兄弟明算账,当日,你为我付的五十两还请收下。小弟逛青楼,这等风流韵事却大哥结账,我这心里属实别扭。”
白舟楫目光沉沉,顿了顿,“阿音想做我的……弟弟?”
宋杳心里正打着要他收下银票的腹稿,这话题转的有些快,她“啊?”了一声。
白舟楫依然这般看着她,眸里有风云微转。
宋杳琢磨琢磨他这话,难不成他想做她哥?
她小心的问了出来,“你想做我哥?”
随着这话出口,她心里有些酸酸的。
白舟楫不言不语的看着她。
宋杳以为自己猜对了,心里更酸了,她不明白此间感受是为何,但她知晓,她不愿意!
不愿意当然要说!
“虽说你想做我哥,可我师父怕是不会同意,养了我这许多年,凭白多个便宜哥哥,他不打断你的腿才怪!我也从未想过要个哥,我有阿灰做姐姐便够了!所以……对不住了!”
她说完也不看他,转了个身生闷气。至于气的什么,她也懒得想了。
白舟楫眸中风云停歇,他看出她生气了,有些不知如何解释。他也不知他刚刚怎么会冒出她看待他如燕婉看待他一样的念头,只这念头一起他便抑制不住内心风起云涌,他想知晓答案,迫切的想知晓,便忐忑的问了出来。
现今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却有些不知该如何转圜了。他想了想,转到她面前,伸出了手。
“阿音,银票给我吧,关于兄长之说便止于去露欢楼的那日。我需说明的是,不是怕你师父打断腿才要说下面这些话的。”
白舟楫见她不言语,嘟着嘴看向一旁,下巴上凸起一块肉肉,十分的娇憨。
他默默腹诽,倘若你师父知晓我要的更多,恐怕便不是打断腿这般简单了。他忽然为他的未来担忧了。
他挺直脊背坐好,“你平日总是唤我白师兄,是站在小师妹的立场上唤的我。虽说你确然先认识的她,但我仍旧有些多想,阿音,你是否也想做我的小师妹,而不是……朋友。”甚至比友人更进一步……
宋杳终于转首看他,原来是她误会了,一个称呼罢了,她倒未想这许多,不过白师兄三个字他倒是叫惯了的。
“称呼而已。我当真未曾多想你会误会。”
白舟楫微微笑笑,“既如今说开,莫不如……你今后便唤我舟楫吧!”
舟楫两个字在宋杳嘴里打了两转,怎么也唤不出,她有些别扭。唤别人时再正常不过,比如司幺宝,她经常还唤他宝子呢!怎的到他这里,舌头便打了结。
“如何?”白舟楫耐心的等待。
宋杳若无其事的点点头,先蒙混过去再说。
白舟楫勾了勾唇角,张开垂在身侧的手,手心里全是汗。
两个人一时无话,宋杳有些受不了此时的安静,她忙问:“你昨日去衙门桑侍卫如何说?”
“冯中平不认罪,说不知军营里有孩童之事。”
“可,不是他亲自下令不许其他人靠近孩童的营帐么?他还说靠近营帐者按军律处置。就这般,我不信他是无辜的!”
白舟楫勾起一侧唇角,“他连借口均找好了。一切均是他幕僚彭先生背后捣鬼,他被诓骗,并不知真相。”
“彭先生认了?”宋杳坐直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