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回到别院时已经很晚了。他们互相搀扶着晃悠悠的走到东跨院门前,被一堵人墙拦在了那里。
四个人酒气冲天,衣衫褶皱,燕婉拉着宋杳一只手臂跨在自己后脖颈上,阿灰扶着宋杳另一只手臂,唐禹扶着阿灰另一只手臂。他们像串糖葫芦似的出现在白舟楫眼前。
燕婉费劲的抬起头看到二师兄脸色沉沉的站在院门口,立时一憋嘴,“二师兄!”
她一个人运一个醉死的,两个半醉的,吭哧吭哧的大老远回来,她容易吗?
白舟楫伸手便要接过宋杳。
“别,别别。二师兄你这一抽走杳音姐姐,他俩个必摔无疑。你先把唐大哥扶回屋。”
白舟楫冷着脸拽过人,唐禹迷瞪着眼睛,这酒后劲大,他此时当真有几分醉了。
他迷迷糊糊看出这人是白冰窖,立时吵吵:“你别碰本头头,本头头自己能走。”
白舟楫冷冰冰的看着他,“当真?”
唐禹打了个酒嗝,“真!比珍珠还真!”
他话音刚落白舟楫便毫不犹豫的松开了手。唐禹吧唧一下坐在了地上。
燕婉小脸一下皱成了包子。真疼啊!
白舟楫走回来接过宋杳没动,燕婉手脚利索的扶住阿灰另一头。白舟楫仍然看着她没动,燕婉也傻呵呵的看着她二师兄。
另一边明生听到动静跑出来连忙去扶坐在地上死活不起的唐禹。
白舟楫看了看同样醉的不轻的阿灰,“小师妹一个人能将宋师妹送进房间吧。”
燕婉恍然大悟,立时将阿灰整个人搬到自己肩上,“能的,能的。”
白日里放下豪言不理二师兄的小姑娘,此时怂的那叫一个毫无原则!没办法,二师兄淫威犹在。
白舟楫一把捞起宋杳抱在怀里,大步向宋杳房间走去。
他将人轻轻放在床上,脱了鞋子。用被盖好,转身出门去打水。正好燕婉也要给这三个醉鬼打水,便与白舟楫碰到了一处。
“小师妹照料完宋师妹在院子里等我。我有话问你。”
白舟楫拎起罩上热着的唯一一壶水转身便走了,没有给她留下半滴。
燕婉认命的重新打水烧水。白舟楫回到房间时,宋杳把被子蹬到了地上,人成大字排开,十分的豪放不羁。
他停了一瞬,默默的捡起被子重新盖到她身上。兑了温水,投了帕子,仔细的给她擦了脸和手。
又盖了五次被子,确定她不再折腾了才出了房间。
燕婉等二师兄等的一直打呵欠,见二师兄来了连忙直起身子,她看着二师兄一步步走来为何有一种自己犯了错误的感觉。
白舟楫走到她身前,“今日到底喝了多少酒?”
“二师兄,我没喝,滴酒未沾!”燕婉举着手发誓般的道。
白舟楫看二傻子一般的看着他小师妹,“我问的是阿音。”
燕婉嗷了一声,想了想:“五六坛吧!”
白舟楫一瞬不瞬盯着她,“你们便无人拦着?便要她这样喝?”
燕婉委屈的鼓起腮帮子,“谁也没让啊。再说也,拦不住啊!”
白舟楫无声的看着她,片刻又问:“她有说些什么吗?”
燕婉想了想,试探的问:“二师兄指的是什么?”
白舟楫顿了顿,“有说什么特殊的话吗?或提到了谁?”
燕婉老实的点点头,“有,提了好多稀奇古怪的人。李白、杜甫、葫芦什么娃、太上老君、王母娘娘、孙……五空,什么钢什么侠的,还有……还有……哪……”
白舟楫捏捏眉心,“说些能听懂的!”
“哦。还有我、五师兄、晖姐姐、唐大哥、她师父,还有兔子和熊。”
“没了?”
白舟楫用眼刀子刮她。
“没了。”
燕婉脚尖顶着脚尖小声道。
肉眼可见的她二师兄脸色更难看了。
糟了,没提二师兄!
“那个……杳音姐姐应是也提二师兄了,我,我许是没听见。”
白舟楫脸更黑了,“她到底为何喝这许多酒?”
燕婉此时才想起这个关键问题。
还不是你气的!
她立时一个眼刀子扔过去,扔到一半又打了个弯。还是小命要紧。
她绷着脸冷哼道:“不知晓。二师兄不是应比我更清楚吗?”
说完她立时一溜烟的跑回房间,咣的关上门。
呼!老虎须上拔毛,太刺激了!
明生恰在此时跑进院子,与小师妹接连无缝。
“二师兄,你快,帮我去看看唐禹。耍酒疯呢,我一人,治不住。”他喘着气向二师兄报告。
白舟楫皱眉向外走去。明生偷偷的看了一眼小师妹的房门,连忙追了上去。
唐禹醉的利落酒醒的也快。第二日一早他便起床了,他头疼的按着太阳穴,走出房门找水喝。正巧白舟楫出了房门。
“白冰窖,早啊!”
白舟楫看他半晌,“酒醒了?”
“嗯。醒了,只头还疼。奇怪,脖子也疼。”
明生一脚迈出房门时,恰好听到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