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却觉得,十娘被这样的一个不负责任的男子辜负,实在愤怒的很,再加上张大柱疯疯癫癫的不肯铸剑,便将张大柱和张三公子都抓了起来,并令鬼医强行为他治疗,谁曾想到在挽情的影响和鬼医的治疗下,张大柱竟真的慢慢回复了神智,但即便他恢复了神智却也无论如何也不肯再铸剑了,原因便是觉得自己铸了一把魔刀已是败了铸剑山庄的名声,千古的罪人,万一这再铸出的又是另一把魔剑,并且同时落入魔教手中,将会害正道于万劫不复之地了?面对他这般耿直之人没办法我只能还是以威胁的手段威胁,我和他足足耗了半年之久。
这半年之中十娘在丈夫和我之间日日煎熬,再加上怀孕,每日抑郁的很,终有一日她受不了三公子的花言巧语竟避开了所有的人偷偷将那个三公子和张大柱放了出去,且将诛天刀亦偷了去。就在他们走出黑鸟林时,还没等十娘舒一口气那个所谓的三公子突然在十娘的胸口刺了一剑,并且哭着喊道:“十娘。别怪我!我乃武林正派,你是魔教妖女,正邪不两立,一旦踏入这武林,必会受尽千般折磨,这孩子更是注定要受尽这世间的冷眼,与其日后受苦,不如现在解脱了好!”说罢他便扛起诛天刀,拉着还不知道发生何时的张大柱便逃了。
十娘就这样活生生的倒在了刚刚追上来的我的眼前。我抱起躺在血泊中的十娘,听着十年说出最后的临终遗言:“他还在动,求你保他!”十年努力的抬起自己的手抚着肚子,一边又流着泪道:“留三郎一命。”说罢便撒手人寰了。
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十娘就像我的姐姐一般给了我无微不至的照顾,我无法想象在没有她的世界还有什么可以再支撑我继续活下去!我的哭声划破了整个夜空。本来已经逃走的张大柱终是于心不忍又跑了回来,我抑制住自己的哭声,红着眼睛看着张大柱道:“你是铸剑大师,不知道剑法怎么样?”
他显然不太明白我的意思。
我努力的让自己在悲伤之中吐出自己要说的话:“她死前指着她的肚子说他还在动,求我保他,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张大柱走到十娘的身旁,伸出颤抖的手帮十娘合住了眼道:“她对我们很好,她是一个好姑娘!我愿意为她赎罪!”
“好啊,用你手中的长渊剖开她的肚子吧,这样就可以完成她的遗愿,说不定真的可以保住她的孩子!”一句话我似乎用了一辈子的力气来说出来。
他呆了!
我却容不得他呆下去,我用吸虹大法将他手中的长渊吸到了我的手中,我取出我腰间的酒壶含了一口喷在了刀身上,长虹真的是一把好剑,可以说是一把绝世名剑,削铁如泥,刚才远处看张名清将长渊插入十娘胸前时,似乎是不肥吹灰之力,现在我又用长虹对着十娘的肚子,说实话我这一生杀得伤的人不少,不管是我自己清醒时还是被魔刀控制时,但是对一个已亡之人动手这是我唯一的一次。
这世间的缘分还真是玄妙的恨,同是一把剑,可以结束一个人的生命,同样也可以迎来一个人的生命,在长渊划开了十娘肚子的时候,不一会儿便听到了婴儿洪亮的哭声,孩子的脐带随便的处理了一下,但是当时没处理好,惹得小胖墩儿后来受了不少的苦。
撕下了自己身上的黑袍包住了刚刚出生的血淋淋的孩子,对张大柱说道:“这就是现在的江湖,虚名远比人命亲情重要。你若也是在意这虚名,我便诛尽神剑山庄,让你们百余条人命为十娘陪葬,你若肯留下来赎罪铸造神剑帮忙抚养你这可怜的孙儿,我便放过他们。”我的声音很温柔,因为现在我的悲远胜于心中的恨。
在这寂静的黑夜里,婴儿的哭声显得格外凄惨,张大柱亦悲痛的跪在了十娘尸身前哭了起来,似是要表达自己的悔恨吧,但斯人已逝做什么都是没有用的,我怎么可能放过那个罪魁祸首。我扔下了他施展风云念赶上了三公子,我站在三公子面前,将血淋淋的孩子抱给他看:“看看这孩子吧,是我刚刚用长渊剑划开十娘的肚子取出的,好可惜他没有被你杀死,我在路上为他取了一个名字叫恕,待他长大,你说当我告诉这孩子他的弑母仇人是神剑山庄三公子时,他是会一刀杀了你?还是选择宽恕你?”我说完这句话莫名的觉得好笑,我笑自己现在明明恨他恨得要死,却还要忍着自己怒火说服自己留他一命!
“你好歹毒的心肠!”他听罢我的话后居然还有脸说出这句话,真是滑稽的很。
“歹毒?那你张三公子杀妻弑子又算什么?”
我重伤了他,只是当时太过愤怒下手有点重,将他打残了,把他和长虹一起抛到了神剑山庄,他在神剑山庄昏迷了很多年都没有醒来过。
半年之后张大柱找到了铸剑之法,便是以冰火铸之,有冰火之地便是极北之地,我和诛天刀都离不开挽情,于是我,张大柱,鬼医,还有恕儿都搬到了极北之地的一座寒岛上生活,岛周围有浓雾弥漫,寻常人很难找到,再加上五行八卦阵法,这里就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常年白雪皑皑。
随着恕儿的长大,慢慢我和张大柱的关系也慢慢的缓和了下来!随着对恕儿的陪伴,我对他的感情越来越深,便后悔让恕儿为母报仇的誓言,反而希望他永远也不要知道这上辈人的恩恩怨怨,搬到岛上之后便为他改名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