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放屁!”
“真的假的?”
黄子敬道:“你听谁说的?”
何小天道:“张志瑞。”
黄子敬道:“他一天天除了撸管看片还知道个屁,不是咱们班,是三班。”
何小天点点头,想起来高二期末考试三班好像级部倒数第一,那十二班会不会也是倒数第一?他们班的人会不会被分?
九点钟的时候,学生都已经到齐,在教室里坐好了等着班主任安排。
一直到九点半了都还没见到朱德福,教室里已然成了一片乱蚂蚁,学生各自与周围人聊着这两个月的所见所闻。
班长张建阳拿着一张名单进了教室,拿黑板擦敲了敲教桌,等安静下来,他道:“三班被分了,我们搬到三班去,以后我们就是三班。薛亦浩、宋金金、吴维洁以后是A班,张志瑞,杨德志搬到B班。”
七班有三个学生开学前就已经和朱德福协商退学。毕竟都是拖班级后腿的人,还是早死早超生的好,如此有自知之明,朱德福对此也倍感欣慰,不枉费自己一片苦口婆心的教诲。
可惜只走了三个。
虽然七班比之前少了三个人,里面却又重新加进了三班的13人,足足多了十人。三班的教室比七班短了将近两米。何小天封泽等六七个人实在挤不进教室,便将拖来的桌子放在教室门口,坐在了上面,不时的往里看一眼。教室里满地的垃圾,桌子和人在有限的空间里塞得满满当当,连讲台上都堆了四五张桌子,有的已经摞在了一起。门口也被桌子堵着,连个人都进不去。
从级部主任办公室里出来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斜睨了一眼乱糟糟的三班门口,进了四班。
这个男人叫陆果,教语文,全校有名的变态老师,也是一级部的副级部主任。在他短暂的几年教学生涯中,虽然教学成绩不突出,但被他揍到退学的学生却是不计其数,也可谓战功赫赫。高二文理分科时,陆果与已经选择理科班的年级第一宋晓健年级第二王慧私下谈话许久,以中国历来是“文”领导“理”为主题,终于将二人收入自己的一班。当时的高二1班刚刚组建时就已经集结了大半个高三年级的文科精英,全班五十多人,能过一本线的就多达11人,陆果将“打造红日中学第一强班”的口号喊了一年,在高二期末时,红日中学的第一强班生生被打成了第一强班——从脑力上的强成了体力上的强。一年的时间退学17人,过一本线的只剩下了宋晓健和王慧。
旁边王明强的班,最开始的时候过一本线的只有6个人,高二结束时成了12人。
暑假时陆果得知了要成立A班的事情之后,情绪几近崩溃,因为这意味着一班将成为红日中学自成立以来第一个没有一本线学生的班,仅有的自知之明告诉它,凭他的实力,高考时也很有可能成为第一个全是专科学生的班。到时自己作为一个副级部主任,教出这样的班,就不仅仅是面子的问题了。
他深知此事绝不像当年竞争副级部主任这么简单,不是上次那样安排****就可以搞定的。于是那天他宴请了所有与此事相关的领导及老师,最后在一个大型的KTV里,在*****的见证下,重新安排了这件事:四班原本的班主任因为教学成绩突出,也善于塑造学生的独立人格,于是调到了高一去带新生,空出来的班主任一职则由陆果来担任。一班新班主任是一个新来的老师,也是陆果从前的学生。
教室里依旧乱得不成样子,朱德福还是迟迟不来主持大局。
张建阳急的手足无措,满头是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终于在发觉自己越指挥越乱之后,踩着桌子跳出了教室。刚落地却又见到门外不知哪冒出来的这些人和桌子,差点哭出来,自语道:“妈的,朱德福吃屎去了吗?”
“喂!”远处的陆果高喊了一声,接着又招了招手,示意张建阳过去。
张建阳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张成绩单:
“所有人都出来,排好队,按名次自己选座位,女生坐南边,男生坐北边。”
轮到何小天选座位的时候中间靠前的位置早已经坐满了。封泽坐在北边第二列第四排的位置,看到何小天进来,便起身喊了一声,想让他来自己右边坐。
何小天点点头,刚要过去,却注意到封泽身后一个很特别的人。虽然趴在桌子上睡觉挡住了脸,但他那几乎延伸到下巴的鬓角却尤为显眼。
高二年级开始级部里就开始有了关于他的传说。宋国涛,人称涛哥,一个体味可以把周围人熏吐的男人。从不洗脸刷牙,也从不洗脚洗头换衣服,除了喝水从来不做任何与水有关的活动,身上的味道一言难尽,很多人宁愿挨着垃圾桶也不愿挨着他。高二时因为把旁边一个女生熏得当场吐掉而一战封神,自此之后整个级部没有一个人不认识他。
封泽隐约察觉到了何小天眼神的异样,回过头去,不料宋国涛突然抬头,睁开的两眼满是血丝,吓的封泽一下子站了起来,话没多说,转头就去了第一排。旁边人哈哈大笑,看热闹一般,围在宋国涛周围。
“哎,涛哥。”项宇伸手拍拍他的肩:“涛哥怎么坐这儿啊?”
宋国涛深吸了一口气,刚想骂人,回头却发现是项宇,这个又黑又痞的矮胖子,虽然现在对自己很客气的笑着,去年可差点被他带人给打死。周围人也都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像是看着动物园里的动物一般,好像在期待着自己出糗。他没有办法,又转身趴在了桌上。
“涛哥,人家学习好的都往前坐了,你要抓紧过去啊,晚了可就没位子啦。”项宇说道。
“妈了个逼啊!”宋国涛突然地一声怒骂好似一声惊雷,消散了周围所有声音。
众人纷纷转头看向他,惊叹于此人调门之高。
但也只一眼就又回身忙别的去了。
没有人知道他在骂谁,也没有人在乎。
直至他在旁人的哄笑声里摔门离去。
由于开学之后几乎所有的班级都做了变动,宿舍方面也不得不做出了相应的调整。男生宿舍从之前的1513、1514、1518、1519,搬到了1208、1209、1210、1211。何小天、王文强、严松被分到了1211,和三班的项宇、张伟洪以及四班的三个学生组成了混合宿舍。
搬完宿舍,还来不及收拾,午休时间就快用完了,学生又赶忙跑回教室上课。
今天是8月31号,老师的假期还没有结束,因此下午只能自习。
周一到周五上午的第二节课间以及下午的第二节课间都有25分钟的时间,被称作大课间,学生需要围着操场或者篮球场跑操。只有周二下午的大课间是全校大扫除的时间。今天是开学第一天,百废待兴,尤其是有满校园的垃圾和灰尘需要处理,再加上学校也没几个老师,因此没有跑操的必要。
姚奉瑜是班里的生活委员,趁这个时间刚好可以给同学充饭卡和水卡。
到这个时候何小天才想起来自己的钱还在薛易浩那里,薛易浩去了A班,可自己并不知道A班在哪。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二十几班。”封泽道。
何小天点点头,姚奉瑜一会儿就走,如果到了楼上挨个教室问有没有个叫薛易浩的,时间根本不够,况且A班刚刚组建,不一定有人认识薛易浩,而且现在很多学生都安排去打扫校园卫生了,很难有人知道他在哪。
王文强提着个拖把路过,问道:“咋了?”
何小天道:“薛易浩借我100块钱,我充饭卡要用,但是搬了教室之后不知道他人在哪了。”
王文强抬手往南一指,指着之前三班的一个姑娘,道:“那个人叫王娜,薛易浩他媳妇。你找她问。”
何小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见一个姑娘正扯着嗓子,暴着满脖子的青筋,在和她后桌的人聊天,但却听不到她的声音,只听到一个嗓子哑掉的中年男人的声音,而那边却并没有男人。何小天往前走了两步,等看清楚之后,不由得赞叹大自然的奇妙。
他忽然觉得,人生中并不是所有的问题都需要一个答案,而有些问题的答案,还是只有自己才能寻找的到。
A班是刚刚组建的,所以应该在很靠后的位置,要么是四楼要么是五楼。他心里想着,就上楼转了两圈。楼上的教室意料之中的几乎都已经空了,除了每个班留出的几个人打扫教室卫生,其他人要么去打扫花园卫生,要么去打扫宿舍卫生了。
回到教室,姚奉瑜也已经不在了。封泽告诉他,薛易浩非常有可能回宿舍了。
于是何小天飞奔着回了宿舍,但等到了之后他才想起来,自己并不知道薛易浩搬去了哪个宿舍,只看到了又来到宿舍收卡费的姚奉瑜。
他想了想,也许自己身上的零钱也能够100,薛易浩那边改天再说吧。
一掏口袋,想起来钱在教室书包里。
等何小天带着身上仅剩的90块钱重新跑回宿舍的时候,姚奉瑜已经离开多时了。同班的宿舍里只剩了封泽和付泽坤在聊天。
何小天道:“封泽,有十块钱吗,我差十块钱够一百,不然人家不给充。”
封泽两手一摊,道:“一毛都没有,真的。”
何小天点点头,知道他不会骗自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刚开学他就没钱了。
付泽坤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皮夹,打开翻看了一下,掏出五十,道:“没零钱,先拿着吧。”
付泽坤和项宇一样,都是何小天的初中同学,何小天还跟他做了三年的舍友。当年的付泽坤学习成绩也算是出类拔萃,奈何实在是进不了只招收精英中的精英和富人中的富人的清安一中,因此中考后只得去了当时口碑比红日中学好一点,宣称老师不打人的清安六中,但是后来对于学校的生活质量以及教学条件皆大失所望,于是家里人花了两万多块钱,搭了好几根线,又转学来了红日中学。
严松和王文强蹲在餐厅东北角充水卡的门口,手里拿了一沓钱和水卡,痴笑的看着面前来来往往的女学生。他们身后是长长的一支队伍通往办理充水卡业务的窗口,都是各个班过来充水卡的人。
就在二人为刚刚路过的女生应该算谁的老婆争执不下的时候,看到了汗流浃背,一路跑来的何小天。
严松喃喃道:“这傻逼干嘛呢?”
王文强喊道:“快点跑!姚奉瑜还在里面,让他给你充!”
充饭卡的办公室和医务室挨在一起,是之前的一个病房改出来的,不是很大,现在里面已经挤满了人,外面还等了好几个人,只能有人出来的时候,才有人进的去。不过想从里面出来也并不容易,只能扒着旁人像游泳一般借助外力往外拱,轻一点的人连脚离地的资格都没有。何小天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禁又想起了昨天的那趟公交车,开始怀疑那些年的计划生育到底有没有按照计划来。他踮起脚,看到了办公室里正在和旁边女生调情的姚奉瑜,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没有喊他。
“赶紧给我擦!”李颖是马振基的女朋友,也是副班长,此刻正逼迫着封泽刮教室外墙的宣传栏。
封泽求饶道:“嫂子,这么大片宣传栏,就靠我一个人拿把小刀,我能刮到明年。”
李颖叹了口气,四下看着。可惜教室里的人要么在忙着,要么就是使唤不了,只有封泽和付泽坤刚回教室还能说得上话,只是分完工作之后一分钟不到付泽坤就没了影,剩下封泽刚要跑就被她揪住了耳朵。
走到楼梯门口,正见到上楼的何小天,看着他喘着大气,满脸的汗,实在是于心不忍,细细一想,转头对封泽道:“自己都知道擦不完就找个人帮你!”
封泽转头刚要抱怨无人可找,就看到了一脸倒霉模样的何小天,道:“累了吧?来,刮刮墙放松一下。”
何小天道:“我现在老烦你了,臭傻逼。”
封泽笑道:“充上了?”
“嗯,”何小天无力的刮着面前的瓷砖,埋怨着:“薛易浩这人真不靠谱,借别人钱还这么不主动,今下午差点跑死我。”
“封泽!”身后有人喊了一声。两人回身一看,却是薛易浩。
“让王娜今晚放学等我,别忘了。”他道,然后又看见盯着自己的何小天,想了想,笑道:“我还欠你钱是吧?”
两人收拾完宣传栏,刚踏进教室就皱起了眉,这感觉和进蒸笼别无二致。何小天更觉得自己像是刚从河里爬出来的,身上的汗已经湿透了所有的衣服,尤其是自己的脚,已经和袜子贴在了一起。
教室只有后排的两个吊扇是打开的,呼呼地吹着风,前排的两个则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有被打开。他转了一下开关,抬起头看,吊扇纹丝未动。又转了一下,还是没动。就在他以为吊扇坏了的时候,转到第五档,吊扇忽然开始转了起来,风量很足,凉风瞬间如大雨般倾泻而下。
这感觉,就如同——
“把风扇关了!”一个男人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何小天觉得奇怪,明明是个男人的声音,可为什么自己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王娜喊的呢。
他无奈的笑笑,伸手关掉了吊扇。
朱德福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第四节自习课了。一到教室,他就开始不停的围着教室转圈,只差中间给他装个磨盘。他一圈一圈的来回,一句话也没说,但带给学生的却是一种无形的杀气,譬如咬人的狗不会叫一样,你永远猜不到它会在什么时候突然跑上来给你一口,撕你一块肉。而对于暑假作业他也是只字未提,大概心里也清楚这种问题问了之后只会让双方都尴尬,毕竟自己教了这么多年学,还从未收到过任何一份暑假作业。在确认完了自己的学生之后,他指着王娜旁边的空座,问:“这是谁的位子?”
王娜道:“张亚楠的。”
一听这个名字,朱德福瞬间暴跳如雷:“我不要她!告诉你们班主任,让她爱去哪个班去哪个班!”说完又开始围着教室转圈,加快了步子,边走边骂着。
吓得学生们大气不敢出,生怕在这个时候被他挑出毛病,白挨一顿揍,理都没处说。
何小天低声问封泽:“这人谁啊?”
封泽道:“一个集万恶于一身的女人,校长是她伯父,横行霸道,但是没有老师敢说她。”
朱德福又转了两圈,气消得差不多了,走上讲台,道:
“好了,我说一下。现在你们就是高三了,就要按高三的时间上课了。早上六点十五之前必须到教室,晚上十点放学。课间虽然是十分钟,但是你们只有前五分钟可以去一次厕所,去完马上回教室学习。
音体美想都不用想。
一个月放一次假,放假当天上午要上完三节课再走,第二天上午九点之前到教室。受不了立马滚蛋,这里不留你。
留在教室的就算不学习也不能睡觉,不能干与学习无关的事情。那些不学习的,在教室不能跷二郎腿,不能趴在桌子上,面前要有资料和草稿纸,手里要有笔,笔还要时不时地动一下,否则以睡觉论处。”
太阳已经落下了半边天,傍晚的余晖,金黄了整个校园。不管是教学楼还是路边的树,或是奔跑在路上的学生,都像是镀了一层金粉。
主道尽头的岩石,稳稳地立在两栋楼之间,在教学楼的阴影下却显得尤其像一座山。但是石头终究只是石头,不管更换多少地方,多少个世代,它都永远成不了山。
第四节下课有15分钟吃晚饭的时间。
餐厅的名字叫做隆平厅,与高三教学楼相隔一条主路外加三个篮球场,二百多米的距离,跑步不需一分钟便可到达。
餐厅一共分为四层。第四层是单独的教师专用餐厅,食物都是学校为老师专门配比的,以补充教育工作者在日常辛苦的教学工作中所消耗掉的各种人体所需营养物质。
三楼到一楼依次是高一高二高三的用餐楼层,都没有凳子,尽可能的节省了学生学习之外的不必要时间。后来考虑到了历届高三学生的一系列肠胃问题,因此今年一楼新增加了凳子。这批高三也成为了红日中学自成立以来第一批可以坐着吃饭的学生。
学生餐厅的食物效仿了如今奢侈品的营销策略,即便再难吃也都是底气十足的高价且限量出售。毕竟剩下的饭菜猪也不是很愿意吃,倒掉又属实是浪费粮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因此每到吃饭时间学生都只能跑着去买饭,不然就只能饿肚子。学校虽然也有超市,老师们却统一禁止学生吃零食。因为凭餐厅饭菜的口味及价格,如果再不给予学生强制性规定,很难支撑它继续营业。
由于餐厅饭菜的性价比并不亲民,很多学生都会选择两个人买一份菜,或者三个人买两份菜的方式搭伙吃饭,轮流抢饭,省钱省力。
何小天去年和同班一个叫辛江增的搭伙吃了一年的饭,但是今天开学却一直没见到他人。他看着餐厅里那一排窗口,肚子饿的咕咕直叫,却又什么都不想吃。
“天儿。”
苏龙潜、辛江增以及何小天三人高一都在八班。高二分班后苏龙潜去了三班,何小天和辛江增去了七班。今天上午苏龙潜又被分去了六班,班主任是正级部主任李长君,也是个物理老师。
何小天道:“辛江增今天没来啊。”
苏龙潜道:“他以后也不会来了。”
何小天一惊:“为什么?”
苏龙潜道:“那天看他QQ上面发了一张照片,上面有一把钳子,几个钉子,应该是去电子厂上班了。”
其实凭辛江增的学习成绩,继续留在学校念书未必是个好的选择,但走的如此突然还是令何小天一时有些难以接受。奈何人各有命,离别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是可惜了自己没有手机,也没有留过他的联系方式,不知道下次见面,又是在什么时候。
苏龙潜道:“肯定是被你们班主任逼走的,朱德福讲话那么毒。”
何小天叹了口气,道:“大概吧。”
苏龙潜道:“要不以后咱俩搭伙吃饭吧?”
何小天点点头:“好啊。”
每天的晚饭后到十点放学之还有三节的课要上,但是因为没有老师所以今天也是整晚的自习。
一直到第三节快下课的时候,伴随着急促的高跟鞋的声音,门口传来一个女人强势的警告:“我丑话先说在前面!”声音势如破竹,仿佛已经大军压境。学生们紧张的抬头看向门口,肾上腺素还未等反应,就听到有人一头撞在门上的声音。然后门外的人吃力的将门推了两下,第三下重力地一推,才终于将门推开。
进来的是一个个子有些瘦小,且皮肤黝黑的中年女人,身后没有军队,却气势十足。
“以后在我的课上,不准……”
她连自我介绍都没做,直接就提出了对自己课堂秩序的要求,规定了二十条之多。以至于学生们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连课都没有的体育老师,要做出这么多严苛的规定。
她道:“我现在已经和丈夫分居了,要自己一个人带孩子,所以有的课可能不会来上。最多的话我就教你们到年底,因为明年我要准备怀二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