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起来,都5:50了!”何父催促道
何小天噔的一下跳将起来,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床,麻利的套上衣服,从头到尾只花了不到一分钟。他简单洗了把脸,收拾了东西,接着赶紧出门等六点钟的车。可见有些人之所以效率低下,只是还没有被逼到份上。镜头逼到脸上,连官员都愿意为人民服务。
六点钟刚过,东方略微泛白,空气还带着些许湿冷的薄雾,携着秋日固有的凄凉与孤独,无孔不入于这世间的每一个角落。
何小天书包里装着六科的课本和作业,外加六科的辅导资料,原本满怀信心的打算回家大干一笔,却不想空喊口号乱作保证并不是领导的专利,乃是全体人类共享的专利,只是苦了这个背包装着这么重的东西来回奔波了两天,屁用没有使上。譬如越是看起来有用的事物,越是不愿教它使得上力气,这也是中国人历来的处事之道。
说来也巧,何小天的位子还是昨天来时的位子。于是他又掏出了昨天的那张报纸无聊的翻看着,从折痕来看,报纸自他昨天看过以后就没被人动过了,他又看着那篇文章,沉思良久,终于叹出一口气,想不明白错的是自己还是这个世界,可如果错的是世界的话,和错的是自己又有什么分别呢?
公交车在早班高峰期的公路上走走停停,堵得司机痛苦不堪,只恨自己只是个公交车司机,而不是公车司机,而且开的也不是红旗,因此只能排队,时不时还要被人插队 ,插来插去白受些冤枉气,就像班里反应迟钝的胖子,永远都只有被人欺负的份。
好在车站换车时还算顺利,八点钟左右,何小天到了学校门口。
校门口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小贩们捧着自己的商品卖力吆喝着,学生们攥着钱穿插其中。
他放下行李袋,看着周围令人眼花缭乱的食物,正拿不定主意该吃什么时,忽然看到不远处的一个卖烤地瓜的老头。
他霎时怔在那里,大脑突然间一片混乱,接着往前急走两步,才看清了那人的脸,终于放下心来。
“来二斤烤地瓜。”何小天招呼道。
老头应了一声,赶忙打开炉子,挑捡起来,道:“要大的小的?”
何小天道:“随便。”
老头称好地瓜,装进袋子,看一眼何小天,道:“你这娃娃哭啥?”
何小天道:“沙子眯了眼。”
这几天树叶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每一阵吹起的风里都会枯黄着几片落叶,上下舞动,尤其凄然。就连秋天也已是大势已去,再过不久,冬天也要来了。
路边一个破衣烂衫的乞丐艰难地把上半身弯在垃圾箱里,费力的翻找着还能吃的东西。找了半天,只找到一个烂苹果,他却也心满意足的原地坐下,大口啃了起来。
何小天站在一旁,看他一会儿,实在于心不忍,便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地瓜,走进了些,伸手递给他。
原本他想等这疯乞丐伸手来抢拿时立即撒手,以防止他手上从垃圾箱里带出的脏水沾到自己的手,却不料这乞丐居然小心翼翼的伸出两手来接,而且还礼貌地喊了一声谢谢。于是何小天的同情之心更加泛滥起来,便又把另外两个地瓜也递与给他,又要翻口袋拿钱。
“谢谢你,我只要吃的,不要钱。”乞丐道。
“啊?”何小天觉得这事挺可乐,居然还有这么有原则的乞丐。或者也许只是因为吃了自己的东西还要拿钱,觉得过意不去,因此和自己客气一下。
何小天道:“没事,大爷,虽然我就是个穷学生,但是十块钱也不多,你就拿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