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何小天觉得,那就是冬日里的第一场雪。
洋洋洒洒着每一丝与青春有关的悸动,抚平所有的跳跃与不安。
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的一个教室,雪便停了。
何小天的心又重新开始跳动,他看着深深刻在桌子上的歌词,就像自己深刻于此的灵魂。
月影憧憧 烟火几重 烛花红
红尘旧梦 梦断都成空
雨打湿了眼眶 年年倚井盼归堂
最怕不觉泪已拆两行
我在人间彷徨 寻不到你的天堂
东瓶西镜放 恨不能遗忘
又是清明雨上 折菊寄到你身旁
把你最爱的歌来轻轻唱
二
封泽道:“我们的监考老师是个秃头,穿西装打领带跟个公务员似的,嗑了两场的瓜子,混蛋!吵得我头都要炸了,有时候我就停下来听他嗑,烦死了,烦得我浑身都冒汗,居然还有脸让别人不要影响别人考试。第一场的时候还跟一个女生吵了起来,那女生就是挠了挠头,然后他就说她影响别人,我真是想不明白了,这些看起来人模狗样的人是不是都这么傻逼?”
何小天道:“反正你又不能把他怎么样,你什么都不敢说,他们就什么都敢做。”
封泽道:“今天下午他要是再敢嗑瓜子,我就跟他说‘老师你能不能别嗑了?’当着全班人的面,让他下不了台。”
后天是元旦放假的日子,刘阳伟要回日照老家,坐火车的话一天的假期也就只够来回,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于是上午化学考试结束之后,他就去找朱德福要了请假条。对他而言,英语的分数就好像那只有一天的假期,也是没有太大意义的。
严松也想早点回家,于是以打点滴为由去了朱德福的办公室。
何小天笑道:“他壮得跟头野猪似的,班主任不把他一脚踹出来才怪呢。”
话音刚落,严松便挥舞着手中的假条回了位子,炫耀似的,对黄子敬道:“看,你行吗?”
黄子敬道:“别跟我说话,传染给我猪瘟,可不好治。”
严松道:“滚。”
黄子敬转头对何小天道:“我也想请假。”
何小天道:“什么理由?眼镜腿又断了?”
黄子敬道:“不行,这周我刚用过一次,班主任不会信的。关键是我每掰断一次就要买一瓶101。”
何小天道:“那你怎么请?”
黄子敬道:“我把眼搓一搓,搓的红一些,我说我不舒服,你说班主任会让我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