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没发觉自己已经被人盯上的慕漪,此刻正在认真调配药粉。
眼前的男人哪怕疼的面色发白,额头上尽是豆大的汗珠,也依旧一言不发,只在药粉碰到伤口的刹那,发出几声不易察觉的闷哼。
“疼吗?”慕漪原本硬的像杀鱼刀的心,忍不住又软了几分。
方才箭矢刺入马车的千钧一发之际,她来不及躲闪,是眼前这个男人伸手推开她,手掌生生被箭矢刺穿。
这箭叫倒钩刺,阴毒的很,箭头倒钩卡主皮肉,要么忍着伤口皮肉被勾烂把箭头取出,要么就只能捏着箭头,折断箭尾后活生生把箭身抽出来。
夜琮选了后者,忍着剧痛把一整条箭矢抽了出来。
他原本不用遭这个罪的。
“叫你乱逞英雄,那箭我又不是躲不开!”慕漪刀子嘴豆腐心,嘴巴里骂的厉害,包扎的动作却轻柔的像是对待刚出生的婴孩。
伤口接触到刺激的药粉,夜琮忍不住仰起头,如玉的脖颈间喉头滚动,发出阵阵低沉的呻吟。
“你是本王请的人,本王自要保你的安全。”夜琮说话的语气轻快。
只有替他包扎的慕漪知道,他此刻伤的有多重。
那一箭,只差一点,就击碎了他手掌的骨头。
“这药两日换一次,会很疼。”
倘若是在她的时代,早就研发出生物敷料,用药之后包上生物敷料,敷料会被人体吸收,促进人体的自愈。
可这个古代,只能靠药粉促进愈合,包住药粉的也是最原始的纱布。
纱布沾了血就会黏在皮肉上,换药时无异于是把皮再撕开一次。
想想都疼。
饶是一贯叫他狗男人的慕漪,此刻也狠不下心冷脸。
“你方才救我,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那鬼医姑娘想怎么报答本王?”
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夜琮鬼使神差的朝她咧嘴一笑,一向薄情的脸上多了些常人的温情。
“以身相许?”
下一秒,他俊逸的五官皱成一团,脸上的笑意扭曲的狰狞。
慕漪用力系紧包扎的纱布,疼的夜琮忍不住叫出声,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白的和羊脂玉没有半分区别,唯有薄唇,被煞白的脸色衬出病态的朱红。
男色惑人。
慕漪翻了个白眼,心中下了评价。
“王爷,嘴巴还是注意点的好,我可是鬼医,心思难猜,手段恶毒,真惹了我,我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有的是这种手段。”
说完,慕漪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于逃避的心理,背过身闭目养神,只让夜琮看自己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