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慕漪那原本还带着几分笑容的小脸,当即沉了下来。
她垂眸,看着手中尚未写完的药方,右手捏着的狼毫笔应声断成了两截。
“你说什么?”
慕漪的声音发冷,语气中带着的寒意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十九已经明显觉察出她的语气不对,当即便跪倒在了她的面前。
“姑娘,此时是我的疏忽,请姑娘责罚。”
这几日,她一直在暗中观察慕家那几个前来接近慕昭昭和慕旭阳的人。
却并未在其中发现任何异状。
而且两个孩子一直对将军府的人保持着很高的警惕性。
对方是连句话都说不上,就被这两个孩子远远的甩在身后。
十九低着头,将自己这几日的观察分毫不差的告知给了慕漪。
瞧着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十九胸腔里的一颗心跳如雷鼓。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从面前这个女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当初在端王身上看到那种让人胆战心惊,手脚发凉的气场。
此刻的十九根本不敢抬头和慕漪对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那断了的狼毫笔已经在宣纸上留下了一大滩脏污的墨迹。
直至慕漪坐直身体,十九才觉得周身骤然一轻。
“姑娘……”
“此事确实不怪你,你也是为我考量。”
慕漪没给十九继续说话的机会,继续冷声开口。
“不过此事,下不为例。”
而接下来的几天,慕漪并未有任何异动。
白天她依旧在京城当中四处乱转,想找个合适的地方开设医馆。
而到了晚上,她则孤身一人来到了将军府的门外。
她花了一笔小钱,把将军府对面的院子租了下来,每日过了酉时,便会守在此处。
几天下来,果然被她发现一处异样。
只要过了酉时,将军府就会来客人。
这些人身形各异,性别不同,每次也都是从角门进府,头上戴着斗笠,将自己遮掩的严严实实。
要知道,慕天礼在外一直是以憨直形象示人,给别人的感觉就像是他是一个只知道和稀泥的老好人。
可现在看来,这将军府里的水,可比她预想中的要深的多。
孩子是她不可触的逆鳞,偏偏这家子人要厕所里打灯笼——找死!
“看来,不得不亲自去会会慕天礼这个老东西了。”
慕漪低声说着,人已经从房顶上一跃而下。
翌日一早,天刚微微放亮,慕漪便拎着药箱,敲响了将军府的门。
“铛铛铛!”
她敲着将军府门上门环,一下比一下用力。
那急促的敲门声显然已经吵醒了里面的人。
“谁呀?一大早上就来催命!”
这天寒地冻的,任谁被扰了清梦都会心生不悦,更别说这将军府里那些早已作威作福惯了的下人了。
慕漪早就料到了会是这副局面。
“这一大早都不让人安生,你最好是有什么要紧事!”
只听里头的人低声咒骂着,那扇紧闭的大门也终于在这时被打开了一条缝隙。
里面的人一见慕漪,面上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