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诺哭声渐渐弱了下去，缩在顾谨怀里，没受伤的那只手死死抓着他的衣服，以此寻求安全感。

耳边慢慢传来他刻意压低的声音。

“诺诺，从现在开始你要记得。只要清醒着，不管见到谁，也不管是在哪里，就要做出疯疯癫癫的样子。知道吗？”

“为，为什么？”

顾诺怔了一下，眼泪还在扑簌簌地往下落。

“只有这样，才能保你平安。你记得要这样做，其余的交给哥哥。”

顾谨瞄着监控器，自知不能讲太多。

环在她身后的手臂又紧了几分，示意她听话。

顾诺向来毫无条件地信任哥哥。

忙不迭地点头，“哥，你一定要救我，我不要待在这里了……”

想起关淼对她做的那些事。

想起她这段时间遭受的一切。

以及，在轮船上，那个毫不顾忌她性命的少年。

顾诺就觉得害怕。

现在，身边只剩下哥哥了。

她不能再离开他。

顾谨也深知顾诺的恐惧，所以别无他法。

二十分钟很快就到了。

怀里的人还是死死拉住他，不让他走。

顾谨哄了又哄，才把人又哄睡着。

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落下浅浅一吻，心里怀着百般难受滋味走出了病房。

出去后，对着守在门外两人说得第一句话就是。

“警官，我妹妹精神情况好像不大好……”

****

医院院长看到站在门口敲门的女孩子，眼里闪现一丝诧异。

“童小姐？”

“嗯，吴院长好。”

童嘉言伸手抚了抚头发，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我有事情想找您谈一下，不打扰吧？”

“不打扰，不打扰。您坐。”

一个是二十岁的女孩子，一个是年过半百的男人。

两人相互尊称为‘您’。

听起来别提多别扭了。

童嘉言完全是出于对长辈的尊重。

吴院长则是明白，按着童家身份地位，这声‘您’，她是担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