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想着……
如果新一在,就好了。
虽然柯南的确是工藤新一变小后的身份,但无法取代“工藤新一”对小兰的意义。
因此柯南仅仅只是柯南。
…
“所以,你才没有选择和园子在一起吗?”
柯南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名为“负罪感”的情绪。
觉得是因为自己变小,才导致了两个或许互生欢喜的人,无法走到一起。
这不简直就是罪人吗?
“其实……你不用太顾及我的。”
他的确很感动东马对友谊的重视。
但并不希望对方因此,而放弃了本该紧握住的幸福。
“倒也不完全因为如此。”
不想让柯南感到愧疚,也不希望对方将责任全都抗在自己身上,东马对此进行了一番补充。
他微微抬起头,注视着对面白得可以反光的墙砖。
可以模糊之中,看见自己的身影。
“未来我不会留在日本……因为,有一个无法忘记的国家。”
“法国吗?”
因为对方是从法国留学归来的缘故,柯南理所当然的这样猜测了。
“不,是世界上最古老的现存文明——华夏。”
就算生在他乡也改变不了,我的……
无论如何,在骨子里东马都始终爱着它。
落叶归根。
他的根,自始至终都应该是在华夏。
“华夏的确是个很好的地方,那里的文化渊远流长。”简单表示了称赞后,柯南又问道:“你准备在那里待多久呢?”
“不回来了。”
东马毫不犹豫的回答着,“所以我希望想和我在一起的那个人,有背叛这个国家的觉悟。”
他口中的“这个国家”,自然是日本了。
真的会有人愿意舍弃现有的国籍,跟随他前往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那一定是“爱”了。
有一首法语歌,名叫《LHymneALAmour》。
伊迪丝·琵雅芙的挚爱“马塞尔·塞尔当”因空难去世,这首《爱的赞歌》,据说就是献给马塞尔·塞尔当的歌——
Jemeferaisteindreenblonde,Situmeledemandais;Jiraisdécrocherlalune,Jiraisvolerlafortune,Situmeledemandais(我可以把头发染成金色,如果你这样要求;我会去摘月亮,甚至偷窃,如果你让我这么做)。
Jerenieraismapatrie,Jerenieraismesamis,Situmeledemandais;Onpeutbienriredemoi,Jeferaisnimportequoi,Situmeledemandais(我背弃我的祖国,远离我的朋友,如果你希望我这么做;人们尽可以来嘲笑我,我什么都能做,如果你要求)。
“背叛,这个国家吗?说得太恐怖了吧……”
柯南不禁一顿。
因为父母都拿了绿卡,长期留在国外的缘故,自己对此自然没有什么抵触情绪。
可是东马特意用上了“背叛”一词,就有点意味深长了。
他看向了身旁的东马,对方的神情出乎意料的认真,从脸上找不出半点是在开玩笑的痕迹。
也就是说,刚才的话的的确确是东马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理由吗?
如果这可以称得上是理由的话,东马不选择与园子在一起这事,倒是完全可以说得通了。
毕竟,园子还未成年。
可以为了喜欢而做出一些冲动的决定,但要做好“背叛日本”这个觉悟,还需要很大的勇气。
至少现在的园子,无法给出肯定的答复。
即便是园子愿意了,她的父母也是不愿意的吧?
毕竟铃木家的长女“绫子”,与富泽家的三子“富泽雄三”已经订婚了。
等绫子研究生毕业后,便会与其结婚,嫁入富泽家。
继承铃木财团的大任,自然就落在了园子身上。
果然,不是每件事都能十分如意顺心的啊……
柯南在心里感慨着。
…
虽然还不到八点,但候诊大厅的灯光已经熄灭。
昏暗的日光灯下,排列着陈旧的长椅。
白天,这里狭窄得难以想象会有一百多人在排队。
人们的身影消失了。
夜间的候诊大厅里。只剩下陈旧的长椅,和用彩色油漆在地板上标出的,通往各病房的箭头。
粉红色的箭头指向妇产科,黄色的箭头指向小儿科,天空色的箭头指向脑外科……
昏暗的日光灯下,五颜六色的箭头显得格外耀眼。
只有色彩鲜艳的箭头,显得不合时宜。
东马手中提着一个保温桶,出现在了这里。
保温桶内装有皮蛋瘦肉粥,和一份肉馅中加了地梨粒的煎饺。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来到了住院部的三楼。
因为是就近联系的医院,所以并非是在东马的产业范围内。
因此没有VIP病房,只安排了普通的双人间。
但这样做也有好处。
那就是,黑衣组织的人若想找到水无怜奈的话,就需要费上一些功夫了。
007号病房室——
按照日语的读法,水无怜奈名字的谐音,可以意为“Miss.007”。
而007是英国系列谍战电影。
不仅是影片的名称,更是主人公特工詹姆斯·邦德的代号。
以这样明显的方式,来暗示自己的卧底……东马只想说,你怕不是跟安室透同一家培训机构出身的。
“透”是“透明”的意思,意为“不存在的组织”。
即那个在警察组织中,都约定成俗不被提及的“零课”。
想到这里,东马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门上挂着的号码牌,不知该称之为缘分还是意外的巧合。
无声的叹息后,他收拾好了情绪。
轻轻推开病房的房门,走进了屋内。
皎洁的月光透过了玻璃,洒落在病床上,还可以看见树叶斑驳的影子映照。
水无怜奈躺在靠窗位置的病床上,紧闭着双目,一副仍未苏醒的模样。
东马看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默默从一旁搬来了小桌子,将保温桶放在了桌面上,然后打开盖子让食物的香气散发出来。
很是勾引馋虫的香气,让口腔中不断地分泌出唾液来。
即便躺在病床上水无怜奈,能靠葡萄糖维持体能,也无法与食物所带来的饱腹感相比。
可CIA出身的她,自然不会就因为这简简单单的一计,就将自己早已醒来的事实暴露。
“唔,好香啊!”
东马赞不绝口着,还特意用筷子夹起了一枚煎饺,在水无怜奈的鼻尖下晃动。
“瞧瞧这皮薄馅大,肉嫩多汁的煎饺哦!瞧瞧这完美的金黄色底座,这恰当好处的焦脆……”
文学系出身的人,不一定都能成为大作家。
但论起编造能力……
您猜怎么着?
东马可是能滔滔不绝的说上好几个小时!
煎饺不够,小面来凑。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凡是能做成菜的,他都开始一一细说起,有的甚至还提到了它的来历。
躺在病床上,被声音折磨的水无怜奈,此时心中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过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