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
东马再次来到了青藤医院中。
此时的水无怜奈,正在复健区做着复健。
她跪坐在瑜伽垫上,左手上拿着一个看上去有2kg重的哑铃,正在锻炼着。
一旁是儿童区。
那里有住院部的孩子们,在玩着室内滑梯,或是搭建积木。
“你来了。”
水无怜奈瞧见了驻足在某处的东马后,便停下了动作。
主动向他打起了招呼。
其实,倒不是东马觉得尴尬,才在此处犹豫。
而是他不知晓,一会该如何开口,去告知对方某个不幸的事实。
说到底,水无怜奈也是个女人。
不可能完全不在意。
“没关系,我已经知道了。”
似乎看出了东马的犹豫不决,水无怜奈主动开口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像是在安慰他一般。
仿佛在说着“我很好”、“我没事”。
如果不是那虚浮在脸上的笑容,掺杂了太多的忧愁和伤感,东马一定会觉得,对方是真“没关系”。
因为当初选择的是心理学的缘故,故而他大都时候,都会习惯性的,或者说是下意识的,去观察他人。
所以,他才能从对方脸上,看出她的真实情绪来。
在CIA的必修课中,自然有表情管理一课。
但眼下的水无怜奈,已经产生了自暴自弃的想法,没有再进行完美的控制和伪装自己。
“这样啊。”
东马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这样敷衍着随口道了一句。
说罢,他便来到了复健区。
在一旁脱下鞋子后,也来到了瑜伽垫上,然后盘坐着。
水无怜奈看着他笑道:“我最近都有在努力进行复健,感觉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损伤是不可逆的。”
东马并没有顺着话安慰她,反而面无表情的,道出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是?”
她明显的愣了一下。
“所以……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东马并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
因为把话说得太明白,就好像在拿人当白痴一样。
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能够领会话语中的含义。
“我知道。”
或许是他的话起到了作用,水无怜奈的情绪瞬间变得低落起来。
她当然明白。
只是,暂时还不愿接受这个事实罢了。
现在自己,不再是黑衣组织成员“基尔”;也无法再担任CIA的谍报人员,因为已经失去了卧底资格,无法再回去了。
她从未想过世界之大,竟会有一天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虽然可以向梶井雏子求助。
但那个女人,并非是绝对的慈善家。
现在的自己已没有了价值。
如果贸然前去找她的话,或许瑛佑……会失去这个强大的庇护伞。
瑛佑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所剩下的唯一的亲人了。
自然不希望他出现什么意外。
哪怕无法相见。
但至少有梶井雏子的保护,让他能够安然无恙的长大成人,也是极好的。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了。”
水无怜奈无奈地笑了,“这就是身为‘不可见光之人’的,最残忍的地方。甚至,也无处可去、无处可归。”
“那就留下吧。”
在她一说完后,东马便道出了这样一句话。
这令水无怜奈很是意外。
留下?
留在哪里?
日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