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苙言抵达墓地时,天上开始飘起了小雨,苏黎世的天气,似乎一直都是这样阴晴不定的。
雷苙言刚一下车便看到不远处那个虽然肚子隆起,却依旧笔直站在墓碑前,木讷的发着呆的静安。雷苙言记得,那是沐清歌的墓碑,他之前来过几次。
雷苙言从后备箱拿出一把伞,而后阔步走向静安。他在她身后停下,撑开伞,默默地陪着发呆的她一起沉默。
“以后别再一声不吭的走掉了,我,我们都很担心你。”雷苙言的语气平静,和之前的焦急不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静安依旧看着墓碑发呆,不言片语。
雷苙言没有再开口,只是陪她站着,站到淅沥的小雨变的瓢泼,站到雷苙言从只是湿了肩膀到全身被雨打湿,静安才将视线从墓碑上挪开,她看了一眼浑身被浸湿的雷苙言,然后抬手指了指车子的方向。
雷苙言瞬间领会了她的意思,像是怕她会再次跑掉似的,急切的握住她还没有收回的手,撑着伞,一路把她牵到车上。
他们踏着一路泥泞走到车边,静安突然顿住了脚步。她并没有折回去,只是站在车边,朝着沐清歌墓碑的方向挥了挥手。
她在跟沐清歌做一场无声的告别,只是这场告别可能对于沐清歌而言是告别,而对于静安来说却是一生都难以走出的劫。
他们搭了隔天的飞机回国,静安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个样子“任人摆布”。
他们回国之后直接去了郊外的别墅,那栋别墅是静安因为失去第一个孩子自闭时,欣瑜陪她疗养的地方,她是在那个地方走出来的,雷苙言以为那儿可以对她的恢复有好处。
可时间过了一天又一天,静安还是保持着原样,每天吃吃睡睡,剩下的时间就坐在庭院里发呆,对于外界所有的声音,她都置若罔闻。
“今天太冷了,我们坐一会就回去,好吗?”雷苙言早已经习惯了她的沉默不言,他没有期待她的回应,只是为她加了一条毛毯,然后静静陪在她身边。
天气渐渐入冬,静安的预产期也临近了。
虽然这段时间静安还是不言不语,不理人,可对于医生要她配合的事她也都努力配合着。比如每天饭后的散步,虽然她只是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但每次也都凑够了运动量才休息;比如医生让她吃的钙片营养品,她都按时按点的吃;
他们都知道,其实静安比任何人都要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他们也都相信,这个孩子将会成为静安放过自己的唯一理由。
“明天我会带你去医院,你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还是住在医院保险些,温晟慕和温晴已经去安排了。”雷苙言将手放在静安的肚子上,轻轻的摸了摸,隔着几条毛毯,雷苙言似乎仍然可以感受到里面那个小家伙旺盛的生命力。
晚饭期间,Adel突然的一个电话,将雷苙言紧急找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