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片被风折断的微蜷叶子,摇晃落下,挨在陆祁光滑饱满的额头上。
陆祁修长手指捏下来,于指尖碾碎,手指漂亮得像是月光下跳舞的蝴蝶。
‘下一个,就是宋七。’
当日小杜的死状还历历在目,她陆霜羽的话也犹言在耳。
他垂眼,掩下眸中情绪,如岩中青松般站得笔直,黑金袍子挂在身上,尽显清瘦。
时间一点点过去,驻地派来接的法船还没出现。
“云浩,可有消息?”溪音宗溪盏蹙眉走向刚刚联络完的云浩,道,“为何这个时间,法船还没出现?”
夜晚时分,气温陡降,他们深入灰色地带,有大部分都是新弟子,还在这里并不安全。
云浩收起掌中玄天境,无波无澜看向溪盏,对云浩而言,也只有各宗的首领人配与他对话:“法船与一群班戟虎迎面碰上,战斗还没结束。”
溪盏追问:“可咱们为何没听到一点声音?”
云浩身后云影不耐道:“溪少宗主,你什么语气?难道你不知道驻地以及附近地区有禁制吗?”
溪盏一顿,他第一次来驻地,确实不知道,当即拱手道:“抱歉,在下唐突了。”
云浩点头:“无妨,你我两宗素来没有仇怨,溪师弟,如果我们在这里遇到凶兽,我云门宗弟子历练多年无所畏惧,还请溪师弟照顾好贵门弟子。”
溪盏诧然抬头,脑海中想法跳过,明白过来云浩这是在强调自己玄门宗的地位。
溪盏放下手平视回去:“不劳云师兄惦念。”
……
福年年躺在宋七膝盖上,身上盖着宋七手编的毛线毯子,望着说话的两人:“宋姐你说,他们整天端着架子累不累啊,年纪轻轻的就得周旋,要我,我肯定做不来。”
溪明流在头顶树上闭目养神:“所以他们两个都是符箓师,都是首领人。”
两个人突然齐齐一顿,往自家首领人身上看。
好家伙,宋七一双眼睛都快长在杀殿身上了……就她这个样子,指望她去跟人家周旋?
算了吧。
“溪师兄。”听见映月的声音,溪明流微转目光,看到树下一席白衣的映月,又摆起了臭脸。
映月来叫他本就紧张,溪明流这个态度,映月失落地垂下头回去了。
“哎……”溪明流想抬手叫住她已经晚了。
宋七乍然回魂,仰头挖苦:“啧啧啧,人家好心好意来看看心上人,结果某人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居然还闹情绪。”
溪明流没好气道:“你行你上。”
宋七无所谓道:“我会挑个适合的时间上,不像你,机会来了都把握不住。”
溪明流:“……”
福年年摁下宋七随手掏出来的瓦片树枝,贼兮兮支起脑袋:“宋姐你刚刚的意思,是找个合适的时间,把杀殿绑回家吗?”
宋七:“?”
“你之前说的,遇到喜欢的人,把他绑回家,不说喜欢你,你就抽他,你今天都盯着杀殿看一晚上了,你是不是喜欢他?”
“……”宋七无语地推开福年年,一边练习符箓一边回答,“我意思是,找个合适的时间,和他修复一下儿时友情,你想哪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宋七觉得,这二十年陆祁身上一定发生了大事。
而且……小杜也不在。
想到这,宋七的心没来由地提了起来,两条英气的眉拧在一起,手下力度一个没控制稳,瓦片啪的一声碎裂。
福年年惊讶的张了张嘴,讪讪往下退,手腕突然被抓住:“宋姐?”
宋七收起嬉笑,满脸严肃:“听,是不是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