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宗弟子们纷纷站起,宋七借着人群的遮挡,屈起手指敲了敲船舱的门:“我们下去了,你自己小心点。”
陆祁坐在塌上微怔,别人都觉得他无所不能,只有宋七不同。
陆祁抬起眼皮,角落里的监视者傻乎乎地挠挠眉心,沉默半晌后开口:“要不您还是杀了我吧。”
监视者真是一个高危职业,两边不讨好。
陆祁施施然站起,掸了掸衣袍:“不杀你,本殿喜欢你,又怎么会伤害你?”
毕竟没了一个监视者,还有下一个,这个监视者的脾气秉性,已经被自己打磨的差不多了(已经被陆祁养傻了,聪明机智不复存在),接下来的行动,方可顺畅。
监视者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眼睁睁看着陆祁修长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急忙双手捂住胸口:“殿下不要!”
陆祁:“……?”
……
掌船长老将法船停在寒渊地上空,懵逼地看着青禾宗弟子,一个个裹得跟企鹅似的,排着队往下跳。
真是见了鬼了,送了这么多年修者来死寂区,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滑稽的一幕。
一下船,扑面而来的冷风里似乎裹挟了霜钉,打在脸上生疼。
宋七放眼望去,地势还比较平坦,只有几个凸起的小山丘,寒渊地最深处却有一座高大雪山,入目满地皆白。
“宋姐。”
寒渊地的风声太大,福年年不由得提高了音量:“宋姐!”
“啊?!”宋七扭过头来,脸蛋冻得红扑扑的,不住吸着鼻子,“咋啦?!”
“咱们去哪啊?”
宋七棉手套,搓了搓连衣帽上,下巴处的毛,回头问紧急裹棉服的溪明流:“师兄,寒渊地这种情况,也看不见凶兽啊。”
溪明流口齿直打颤:“地面上寒凉,寒渊地凶兽虽耐寒,但一般都在地下生活。”
也就是说,他们根本就不清楚哪里会有凶兽,更不知道走在哪会有凶兽突袭。
情况的确不太乐观。
宋七想起雷嫣长老的嘱咐:“那咱们就近扎营吧。”
萧靖早嘴角抽了抽:“不往里进了?”
宋七理所当然:“寒渊地边缘也是寒渊地啊,有啥不同,长老们又没说非得进去。”
倒是叫人挑不出毛病。
宋七大手一挥:“扎营!”
“是!”
青禾宗弟子们开始迅速打开乾坤袋,一个个帐篷就支了起来。
正在缓缓往上升的法船上众人,看着底下刚下船就扎营的青禾宗弟子:“……”
范昌琨扑在船边,瞅着下方目瞪口呆:“宋七!你们真是一点脸也不要啊!”
宋七抽空抬头,抚了抚遮住视线的帽子:“要脸能当饭吃吗,看看我们人可都在呢。”
驻地初战,是六宗弟子们心中的伤痛,他们不得不承认,不要脸有不要脸的好处。
范昌琨不服气,跑回去拉着保雀嗷嗷叫:“等会咱们也下船就扎营!”
保雀嫌弃甩开他手:“你不要脸,宗门还要。”
范昌琨想哭:为啥宋七他们怎么不要脸都行,自己宗门就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