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船之前,溪明流还处在沉痛的后悔之中。
中午,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在深雀城下了船。
深雀城。
宋七八岁那年,和周瑟来宗门的时候路过一次,高山峭壁无处不在,顶色是郁郁葱葱,底色是棕黄光秃的大地和峡谷。
充满了神秘感,易守难攻。
深雀城人的交易和生活,以及各种铺面就是在峡谷之间。
宋七往前走,及腰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轻微在后腰摆晃:“深雀城不下雨吗?”
“下雨,不过下得少,深雀防水也做得好,地下有管道。”溪明流揉着脸上的青肿,慢悠悠给宋七解释。
真是麻了。
他们这里虽然都是八大宗门的翘楚,可一个炼技师都没有,溪明流已经疼了一路了。
之前的衣服被大师姐撕成了碎片,换了一件平整华丽的袍子,也挡不住皮肤上时隐时现露出的伤痕。
宋七双手插兜环视一圈。
白武大陆虽然分为五个城池,常年战乱不休,但城池的繁荣度要比龙树大陆高了不知道几个档次。
可能这也与五大城主的野心有关。
野心越大,竞争就越大,繁荣度就越高。
宋七:“原来地下铺设管道,是从蛮荒大陆就开始有的?”
宋七意味深长地瞧了眼郝时运,郝时运脸色终于好了一点,稍微带点嘚瑟。
宋七:“……”估计给整个深雀城地下铺管道,让他挣了不少,他的生意究竟都做到哪了?
看来得找个机会坑他一笔。
走出最繁华的街道,众人便在一座高耸的山峰上,看见一扇金灿灿的大门。
宋七痛心疾首,别的宗门可真有钱啊。
不像青禾宗,只有山脚有一个山门,虽然大气但比不上人家富丽堂皇。
“我们就不进去了,溪盏,交给你了。”
一行人等在宗门口,摆起了小桌子,放上瓜子毛嗑瓜果,开始谈天说地。
溪盏默默瞧着,突然有种自己怎么变成了怨种的感觉。
溪盏进入宗门的时间段里,溪音宗有不少人在山间来来往往,瞧着在山脚围坐的众人,被吸引了不少视线。
这群人……怎么这么熟悉呢?
而且坐人家宗门山脚干啥?
有种宗门被人觊觎的感觉,癞蛤蟆趴脚背,不咬人膈应人。
所以他们得了不少白眼。
云浩坐在人群中,有些怀疑自我,什么时候他也这么不要脸了,居然能对那些目光视若无睹。
宋七就是个纨绔子弟,瞧见云浩阴沉的脸色,乐得不能自已。
云浩在宋七越来越爽朗的笑声中,逐渐平复了情绪,躲又躲不开,接受现实吧。
不多时,山上下来几个人影。
“二哥!你究竟有什么事不能在家说啊?非要出来!我还炼体呢!”溪岳的大嗓门,传得老远。
乾丹诺默默跟在后面,脑子里飞速转圈,也想不到他们家符箓师此举为何。
究竟有什么事,要避着自己宗门。
乔燃倒是不在意,一路上拿着根树枝,抽路过的野草野花,自己玩得开心,还拉着冯得松跟他一起玩。
几人懒散的样子,在看见山脚下坐着的一群人时,突然正经起来。
乔燃赶紧扔掉了手里的树枝,板着脸站在冯得松身边。
冯得松:“……”有啥用?刚刚那样子都被人看光了。
郝时运朝着溪盏递了个眼神,率先放出法船跳了上去,何以雾紧随其后,余昭临姚天娜等人相继上去。
宋七留在最后,抱着胳膊靠在法船上,朝着溪盏抬抬下巴:“溪盏兄,你们先上,我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