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听得牛芳华很反感，若不是她心里尚存的一点清醒，她都想直接蹦过去质问。这帮人总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说她坏说她恶毒，难道杨文杀展珂是她教唆的吗？！还是她顾杨文杀人了呢？！统统不是！呵呵，果然还是死人厉害，展珂死了就成了绝对的受害者，而她这个一样的弱女子就要承受来自所谓正义人士的谴责！谩骂！诅咒！这世界哪有什么公平，全他妈的是混蛋！

与牛芳华的愤慨不同的是，正坐在法庭后间等待开庭的杨文此时非常安静。

前些天他爸爸通过一些关系找到了牛芳华的爸爸，把他想要告诉牛芳华的话传达到了以后，那天晚上他便睡得比较安稳。

自从住进霏国看守所之后，杨文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为啥自己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直到今天他都想不明白。

他只是想追回自己的女友，让她回心转意跟自己在一起啊，怎么最后却演变成了杀人犯了呢。

不不不，他根本没想过要杀展珂的，他当时是怎么想的来着？哦对了，当时他只是想拿刀吓唬吓唬她的。他以为展珂看到他拿出了刀就会后退，就会让开身子放他去找芳华。可是展珂没有！她居然伸手要抢刀！她还大叫！他被惊到了，才一下子把刀插了下去！

现在回想起来，那把刀子扎进肉里的声音，是那种扑哧扑哧的闷响，就像是他以前吃烤羊时扎半熟羊肉时的声音差不多。只不过扎羊肉时羊没有出血，而扎展珂时展珂的血却像不要钱似得喷涌而出。杨文想到这，不由自主地抬手擦了擦脸，那天他回去时才发现自己的脸上都是血，都是展珂的血。

一刀下去后，杨文觉得自己就僵硬了。看着展珂因为失血而挣扎，他只有一个想法——既然已经下手了，就索性做下去吧。然后，他就是机械地动作，一刀，两刀，三刀……他自己都不记得多少刀了，只记得他是被芳华在里面的大叫惊醒的。杨文抬头看去，才发现牛芳华一直在从猫眼里往外看。他做得这些事，她都看到了吗？那她也不能留了。

杨文现在想起，突然觉得杀人这种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说杀展珂的时候他是慌乱中的无只想保护自己不得已而为之的话，那在决定杀掉牛芳华时，他可是完全冷静下来的了。这让他记起不知道那本小说里写过的一句话“第一刀下去后，每个人都是完美的杀手。”

可惜的是，自己终究做不成个好杀手，因为自己太容易心软了。牛芳华躲在门后，用颤抖地声音诉说着之前跟他在一起时的种种快乐的时光，哀求自己放过他时，杨文就知道自己完了。芳华或许爱面子爱虚荣，但毕竟是自己曾用生命真实爱过的女人，杨文心里明白自己是没法下得去手的。杀不了她，死的便只有自己了。

因为曾经的这份爱，原本杨文已经决定牺牲自己成全牛芳华了，可爸爸回复自己的那个晚上，他做了个梦，让他开始觉得这个决定很不值得。

牛芳华改变了主意，她来了霏国，要出庭作证，判他死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