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在展珂回到原体内满二十九年的时候，就像白书说得一样，在霏国监狱卧薪尝胆了小半辈子的杨文终于出狱了。考虑到牛芳华的寿数也快到了，白书便让明东早早地过来接他。

明东看着明显见老的杨文道：“欢迎出来！”

“三十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明东之于杨文，算是个熟悉的陌生人。他看着他，心里有感谢也有疑惑。就是这个人，在这三十年里每天不间断地向他传递牛芳华的消息，所以他2对她的情况了如指掌，为他出来以后的行动提供了不少方便。可他为什么会把他？又是如何把这消息传递进来的？这些他统统不知道。不过，虽然他很好奇，但他也知道这些都是他不能问的。

“是挺快，你看你都成小老头了。”明东斜着眼看他，杨文的心思很明显，只是他懒得理他。“走吧，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要这么急吗？”杨文一愣，看到对面的男人扭头瞅他，便解释道：“我总要准备些东西啊。”

明东没说话，直接舒手从身后提出一个袋子，往地上一扔，袋口散开后打开在杨文眼前。杨文凑近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玩意你也能弄到？！”里面赫然是传说中今年米国新出的激光武器！杨文都傻了，这家伙哪冒出来的？！这神器都能搞到？！

“哦，一个朋友拿来玩的的，我看有点意思就一起带过来了。”明东也没当回事，不就一个小激光枪嘛，这玩意就一点好处，体积小好装。“等了这么久，你难道不想速战速决？还是说，你改主意打算跟她相亲相爱了？”

“既然东西都有了，那就走吧。”杨文没理会他的嘲讽，走上去拿起地上的袋子，扎紧了带口，走到了明东的身后，示意可以走了。跟牛芳华相亲相爱？！一想到那场景杨文都想吐。托了对面男人的福，牛芳华这三十年的精彩生活他可是超级清楚。那女人果然不是一般人，即使疯疯癫癫的了，还是没挡住她到处找男人的本性。本来他想着出来后，先用她让自己把憋了很久的欲望释放出去的。现在嘛还是算了吧。他是不想活了，但也不想死得那么恶心。

明东一咧嘴，也没再说什么，举步向前走去。杨文的那点龌龊想法，他懒得管。那女人这些年被那镜子搞得也快完蛋了，杨文要是真乐意上一个公共汽车，那也无所谓，反正都不是什么好鸟。

杨文跟在明东的身后慢慢地走着，走了一会又停住了。他先是抬头看了眼万里无云的蓝天，想了想后终于还是转过身去了。那里是霏国瓮城的监狱，关着的都是罪大恶极的重犯。三十年，杨文自嘲，男人最快乐的时间，他竟是在这样肮脏的地方度过的。里面的日子，不是常人能想象的。他在里面遭受得那些非人折磨和凌辱，他在死之前还是要找她索回来的。事实上，他没资格嫌弃牛芳华的恶心，因为自己比她还要肮脏。杨文突然觉得他俩还真是绝配，一样的丧心病狂，一样的恶心。

杨文同自己的青春告别后，转回身子继续向前走。走着走着，他突然开口向着前面的人道：“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你别误会，我只是很感谢你帮我传递消息。我想在做完事情以后回来为你做事，以报答你的恩情。”

“没必要。你只要记住你要做的事，并全力以赴做好就可以了。”明东心里一晒，公子果然料事如神，杨文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牛芳华死了他存在的意义就没了，还敢想继续活着？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之后两人都没再出声，一路急行，在第三天的傍晚时分，终于到了牛芳华的现居住地——冰都。

他们到达的时候，牛芳华正在自己家里给她现任丈夫洗衣服。冰都之所以叫这个名，就是因为这里一年中大部分时间是冬天，结冰后不易融化而得名。因此，此时虽不是数九寒冬的季节，牛芳华用凉水洗衣，手也被那凉水冻得煞白。她一边用嘴对着刚从水里拿出的右手哈着气，一边用左手又舀起一瓢水倒进脚下的木盆里。等盆里的水到了一定的高度，牛芳华才把衣服放进盆里，准备开始最后一次漂洗。

“她现在的男人看来挺厉害。”杨文在窗户外面看了一会，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明东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