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穆耀有意顶着半边红肿的脸,骑着马到公主府点卯。
一路上不知多少姑娘和妇人的心都要碎了,那盛世美颜怎么能被损害?是谁干的?但见大名鼎鼎的花三郎毫不在意的样子,推测必定是家中长辈动的手。
于是群情滔滔,几天之内,所有人都议论开,都说穆侯打仗是把好手,管教孩子却过于简单粗暴。这样冲动不讲理,对亲生儿子都下得去手的人掌着枢密院,实在令人怀疑是不是会有害于国家。
穆定之怎么也想不到,他不过扇了幼子一巴掌,居然还能影射到他的执政能力,更被同僚那些大佬倌,特别是叶良辰明里暗里的嘲讽,生生憋了一口暗气,头更疼了。
而赵平安看到穆耀的脸,也着实吓了一跳。
“天哪,这是怎么啦?”她关心的问。
不过穆耀所期待的,她的小手抚上他的面颊这种事,始终没出现。
“被我爹打的,因为我说喜欢你。”穆耀貌似老实。
赵平安不上他的当,“那不是正好?”她挑挑眉,“你这样表面上没用的,拿来当联姻的工具。你二哥那个冲锋陷阵的,拉出去大杀四方。何况,文臣那边的苏家,不还有个京城第一美连命也不要,非要嫁你二哥吗?”
“你都明白?”
“废话,连这点也看不清,我干脆死去算了,反正早晚没好日子过。”赵平安没好气。
“基本上,大家心里明镜似的,但谁都不会明说的。”穆耀捂着腮帮子,吸了口气。
刚才要笑,动作太大了,就疼得像扯下面皮。
“就因为都不说,我才挑明。弄一层窗户纸用来遮羞,好意思么?遮掩着,磨叽着,全玩暗箭伤人,打起来也不够劲儿。当面锣,对面鼓,就像在战场上,不期而遇,拎着刀硬干才有趣味是不是?”
切,要打,当然动作大点,不然她这个众矢之的才倒霉。
摊开了,揭了盖子,她反倒不用缩手缩脚。
“嗯,大开大合正是你的风格。”穆耀点点头,心中暗暗得意。
他东拉西扯,又带了伤,终于让平安忘记要惩罚他的事。
落水事件是他想得太简单,毕竟平安可不是困于后宅的人,那些手段就像用纸包火,不烧穿就怪了。他发现了,跟平安直来直去,反倒更容易接近她。
她不是不懂,却懒得搞那套阴谋的玩意,也懒得计较罢了。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见赵平安穿着利落,但头发有点散乱,小脸兴奋的红扑扑,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他不禁问。
“我的喷瓶研制成功啦。”赵平安乐呵呵,倒也不瞒穆耀。毕竟从不想自秘,何况他还是她府里的侍卫长。
“用的是极薄的竹片圈成小圆筒,上了几层桐油防渗水。瓶口是铁片制成,上头还加了皮质的盖子。”虽然有成功的预期,但真的很兴奋。
喷瓶在工艺上并不是很难,只要有创意和想法,古代能工巧匠的本事超出她想象。现在还只是稚型,她相信往后会做出更省时省力省钱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