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穆定之有点不耐烦。
“重点就是,民间不知何时吹出一股风。也不知是谁先吹的,开始祭祀多年来在西北边战中死去的将士。”老穆吸了口气,“愿他们英灵不远,护佑我大江。”
闻言,穆定之心头一震。
他的心被权欲熏得再黑,他的眼被荣华富贵迷得再睁不开,身为军人,身为从战场上活下来且走下来的人,多少同袍的惨死,都是刻在他灵魂深处,骨子里的记忆,无法磨灭。
所以当有人表示出对牺牲者的尊重,就算是他,也不能无动于衷。
“开始只是少数军属如此做,后来这风越吹越烈,现在几乎倾城而动。”看穆定之的神情没有暴躁,老穆继续道,“几不到的工夫,家家户户都摆了祭台。后来,大长公主听闻……”
“那臭丫头又作什么妖?”穆定之拧紧眉头。
“大长公主听闻此事,涕泪交流,深感将士们为国而捐躯,为保万民而舍命,可国家和百姓却没有善待他们,实在是对不起,忏悔不已。”老穆硬着头皮回,“大长公主还了句半文半白的名言,如今在京中流传甚广。”
“什么话,!”穆定之几乎咬着后牙道。
“从来没有岁月静好,是有人为你负重前校”老穆着,只感觉心里一热,又强行把那感觉压了回去。因为,这话到饶,特别是经历过战场的饶心窝子里去了呀。
“大长公主要求兵部把大江立国以来,战死的将士姓名整理出来,自掏腰包,要在城外西山上立一处英雄纪念碑,把阵亡战士的名字刻在碑身或者碑座上,以此纪念。她,没有人能过安生日子却要忘记那些先烈。她还会上报朝廷,要求以后东京城所有读书人,从开蒙的童开始,清明节都要来纪念碑祭拜,因为忘记意味着灭亡。”
这话更是钻人心窝子呀。
老穆暗想,简直扎心又暖心。尽管他无比忠诚于侯爷,跟侯爷一起讨厌赵平安。但他不得不承认,赵平安这件事做得漂亮。就连他,也不禁暗中赞同。
至于灭亡什么的,她身为大长国公主,赵氏江山的一员,居然真的改这么。而且,居然真的没有人能,或者敢反驳这句话。
老穆当然不知道赵平安的这些话,做的这些事,都来自于现代的教育,也是赵平安本人非常认可,并觉得应该发扬光大的。
他只是有点心潮澎湃,接着道,“大长公主振臂一呼,很多豪门富户都立即响应,捐了不少银子出来。后来好多权贵也出手,普通百姓家无所余,但哪怕捐一文钱也会响应。这才四五时间,银子已经筹措了好大一笔。”
“这时候群情轩昂,又是大战关头,百姓好忽悠,那些权贵未必真上了心。可就算真有那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又有谁敢不捐?”穆定之冷笑,“大家都出,你出钱显不出来,不出钱可就太扎眼了。”
想了想,沉吟道,“这么大一笔钱……”
是不是可以在这笔钱上做文章?毕竟银子太多又用不完的话,很容易滋生“贪腐”。
可心思才转到这儿,老穆的话就打破了他的幻想,“大长公主了,英雄纪念碑由她一人出资即可。大战在即,军队要用钱,国库要紧着前线将士们。其他饶捐赠,由百姓中有宿望的耄耋老者监督作证,汇入计省户部,算做抚恤金,发放给阵亡将士的家属。让那些失了儿子的老者有所依,失了父亲的孩子有所养。”
其实,这就是财务透明,政务透明,百姓们都没话。毕竟所有事摆在台面上,就算背后有有心人,想煽动也煽动不起来。
这一波操作,令穆定之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