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间，郝俊转过了好几个念头，却没有说任何话，做任何动作，只是收回了目光。

乔坤也没做任何动作，眼神也没有变化过。

秋苓的痛感减轻了，就明显感觉到身上发凉了。

郝俊把医务中心的工作人员叫到一边，询问秋苓还能活多长时间。

工作人员说：“大概三个小时，你如果于心不忍，我就再给她打一针可以降低敏感度的药剂，让她感受不到贴在地面发凉和肢体末端因为血流不畅开始慢慢发凉的感觉。”

“降低了敏感度，身体特别是肢体末端，会不会有已经不属于自己的感觉？”

“肯定会，比如抬手的时候，可能不明朗手抬到了什么位置，要用眼睛看一下才能确定。”

“那就不要打降低敏感度的药剂了，有别的办法么？”

“有是有，当前可以用暖垫解决。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下。由于多个脏器破损，接下来可循环的血流量会越来越少，体腔内集聚的血液会越来越多，肢体末端的供血必然越来越不足，我刚才说的抬手之类的问题必然还会出现。”

郝俊想了想，“到了那时候，估计大脑的供血也就成问题了，也快昏迷了吧？”

“你说得对，所以这个问题可以不予考虑。”

“你刚才说的暖垫是类似于电热毯的东西么？”

“暖垫分为好几种，我建议你采用包覆式自燃暖垫。这是专门用于危重病人的，外观类似于充气床，不但可以自适应式包裹病人的全身，让全身感到温暖，还会显示生命体征的综合指数，免得非专业人士无法掌握实时动态。当指数下降到10以下时，意味着病人已经死亡。如果你接着选择‘全包覆’的选项，暖垫可以自动放气并像气球皱缩一样，将死者整体包裹的严严实实，便于运输。如果你选择‘自燃’选项1，只需十五秒，就会把死者烧成灰，暖垫缩减为常见的骨灰盒大小，携带或者下葬、抛撒都比较方便。选择‘自燃’选项2，只需二十秒，就会把死者气化，暖垫也会自燃后气化，无迹可寻。”

郝俊深吸了一口气，“真的很实用，就用它吧。如果她有许多古人共有的整体入土的想法，‘全包覆’之后，也可以勉强当棺木使用。对了，你刚才给她注射的速效止痛和压制伤势继续恶化的针剂能持续作用多长时间？”

“止痛效果不低于十个小时，压制伤势的效果不低于三个小时。你如果想多陪她一会儿，我可以把她的内脏修复百分之二三十，应该可以延长十几个小时的生命。我也只能做这么多了，希望你能理解。”

“只延长十几个小时就没什么必要了，长达十几个小时等待死亡，心情会更糟。而且，我和她不是很熟，很难找到话题渡过十几个小时。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从随身的手提箱里拿出了一个肥皂盒似的东西，打开盖子后自动充气，一个单人床大小的气垫出现在大家面前。

和单人床明显不同的是，床尾的挡板可以放下当做斜坡，欧阳晨露用身体固定住暖垫床，郝俊和工作人员把秋苓从斜坡上挪移了上去。

工作人员把床尾的挡板复位并固定好，开启了暖垫床的开关，床两侧的“护栏”覆盖到了秋苓的身上，并没有贴得很近，她的双手可以自由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