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府,卧房。
老公相蔡京躺坐在软榻之上,双目微闭,听着蔡懋和徽猷阁侍制魏伯刍的汇报。
“辽人那边,还有海盗那边,两厢夹击,那小儿注定便是要葬身大海喂鱼,西军虽然悍勇,然则在海上能有什么作为?还不是乖乖就擒!”
“无论是海盗,还是辽人,都会身着女真人的衣甲和装束……此举可谓一箭双雕,既可除掉我等心腹之患,又可嫁祸于女真人,或可阻止官家联金之策。”
“只要那小儿一入渤海,便注定一去不回,还请老公相放心!”
……
蔡京与辽人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一向主张联辽抗金,如今赵皓使金,正好趁机让辽人出动水师,在海上追杀赵皓。
魏伯刍此人,本是蔡京门下故吏,当年蔡京提拔魏伯刍负责榷货,造料次钱券百万缗献给赵佶,赵佶大喜,故此魏伯刍被提拔为徽猷阁待制,亦是蔡京的门下死忠。
当年魏伯刍负责榷货时,与东海一股最大的海盗有勾结,故此连海盗都出动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眉飞色舞,蔡京却神色不动,眼中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赵皓此子,并非童贯一党之人,只是率性而为,我亦有时欣赏之。只是他不该阻挡老五与帝姬的婚事……”
为了伏击赵皓,辽人出动一只水师精兵,那股海盗更是倾巢而出,为此蔡京给出了十万贯的价钱。
在他们的眼里,赵皓此去赴的不是辽东,而是黄泉路。
此时,卧房门口,一个青年官员不等禀报,便直接闯了进来,正是蔡京第五子蔡鞗。
“父亲,大事不妙!”蔡鞗的神色颇有点气急败坏。
蔡京眉头微微蹙起,满脸不悦之色望着蔡鞗,怒声喝道:“你好歹也是从五品的官员了,为何如此举止失措,成何体统?”
蔡鞗只得压低声音,哭丧着脸道:“方才接到密报,那小儿根本就未去渤海方向,而是直接往北而去,此刻怕是已到邢州地界!”
“什么?”蔡京等人彻底凌乱了。
许久,蔡懋才反应过来,满脸惊讶之色,嘶声道:“自北面穿越辽国腹地,路途何止千里,又关卡重重,赵皓小儿莫非疯了不成?!”
魏伯刍也疑惑的说道:“其不过三百余兵马,就算全身都是铁,又岂能阻挡辽人的千军万马?更何况还携带粮草辎重,岂非自寻死路?”
蔡京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许久才微微叹了一口气,声音极其低沉:“辽人如今正是多事之秋,遍地狼烟,主力大军正与女真人在黄龙府一带激战,兵马全部集中在东北方向,南面防守兵马不多,腹地更是极为空虚,若是熟识辽人地图者,绕过防守紧要的关卡,穿入辽国腹地,只要不生事,未必会遇到多少阻拦……赵皓小儿此乃有备而为,怕是辽人的关卡未必能挡住他啊……”
蔡鞗急声道:“我恨此小儿已久,恨不能生啖其肉,还请爹爹派快马八百里加急,通知辽人聚集兵马将其歼灭,其虽皆乘马而行,但携带辎重而行,又要绕关卡而行,终究是比不过加急快马!”
蔡京摆了摆手道:“取笔墨纸砚和我大印来……”
……
河北,真定府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