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情激奋。
王崎绷着笑脸不知所措,完全没有料到自己的胡掐效果这么好。另外一边的苏君宇有些困惑。只有陈由嘉一个人将头撞在桌子上。
她在深深为自己同门的审美观与常识感到悲哀。
——那一段,很明显就是这个家伙的胡掐啊!这个家伙,能够正经取名吗?明显不能啊!
——为什么你们还真的信了啊!
在众人的情绪渐渐安静下来之后,王崎才道:“很好,看起来诸位是都认同我这个理想了。那么,我就来说一说具体怎么做好了。”
王崎一抹石板。在大象相波功的作用下,石板再次变平、变薄,渐渐的化作一块高两米、宽三米的巨大石板,就好像黑板一样。
无数细密的剑气从王崎指间喷出,在石板上写下了许多小字。那些全部都是一些动物的名字。只不过,他的分类法有些奇怪,蜈蚣和蜘蛛和昆虫放在一起,乌龟蛤蟆被归为一类,鲨鱼鲸鱼等等也被算进鱼当中……
这是非常古老的分类法。
“最原始的分类法,不过是按照生灵的外形,将之分为一类。”王崎又抹掉了这些字样,然后剑气重新一划。这一次,黑板上出现了一个类似于树状图的分类,界门纲目科属种层次分明。
“而这是现在采用的分类法,按照演化的亲缘关系分类。这两种分类法哪一种更好,大家想必心知肚明。”
众人看着王崎,不明所以,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接话。
他们可是万法门的弟子啊,研究什么生灵之道?
王崎轻轻敲了敲石板:“你们不觉得,现在的算学,其实还是使用第一种分类法吗?”
赵清潭属于脑子比较快的那一类。他很快就想到了什么:“王师弟,难道你是打算重新塑造算学的分类?”
魏沧也微微皱眉,在心中思考——这有什么意义?
“代数、分析、数论、几何——一般的家伙,只是将算学视为这样几个大的尸块,而不见全牛。”王崎强调道:“注意,在这里,‘不见全牛’不含任何褒义。实际上,你们更像是摸象的盲人,被这样的思维束缚住了。”
“将代数曲线理论归入几何?群论归入几何?这样的想法太过僵化了。”
“既然我们的理想是重立算学,那么,就要干脆一点,就要先破。将这陈腐的东西破它个一干二净,破而后立。”王崎反手一掌拍在身后的石板上,石板立刻崩碎。而碎片之中,却留下了这样两个大字。
“结构”。
“忘掉原来的代数、分析、数论、几何,忘掉那些尸块上打的标签,专心理解算学本身的结构。”
另外一个唤作冯兴衝的结丹期大圆满修士站起来,茫然的发问:“这个……如果抛弃掉那些固有的概念,我们应该怎么思考?”
他可是元神在即,就指望靠着王崎这边来个踏破天关了,可王崎现在直接来个“破而后立”,他就感觉有些压力了。
如果对思想的冲击实在是太大,那么他是会推迟踏破天关的日子的。
王崎道:“这不难解释。”他示意冯兴衝先坐下,然后背负双手,解释道:“在我看来,算学最基础的,就是它的结构。什么是‘结构’?”
“我们尝试着使用‘公理化’的思想解构这个算学时,就会有这样的感觉——整个算学应该有一种统一的、整体的基础,算学就应该在这样整体的基础上展开。而这个基础……”
王崎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打断了。
赵清潭因为曾经与歌庭派有一些师承的关系,有些激动道:“你居然想要使用公理化的思路?”
“公理化”,正是算主缔造算学根基时所采用的方法。
但是,很不巧的是……如果想要用公理化阐释数学,那么这个过程当中采用的逻辑就应该是完备的、整个体系必须是没有自我矛盾的、任何命题都是可以证明或可以证伪的。
更不巧的是,这个体系就是毁在王崎手中。歌庭派在元算之算上的努力,全都被王崎两篇论文摧毁了。
“用,为什么不用。”王崎回答道:“实际上我本人还是非常喜欢这个思路的。只不过希前辈步子太大,超过了我们现有的能力罢了。我现在并不要求‘算学’,而是要求‘已知算学’的根基,并用这个已知去推未知——还有什么问题吗?师兄,下次请记得让我把话说完。”
赵清潭忙不迭的坐下,而王崎则开始继续自己的讲演。
“而这个‘基础’,就是结构。在我现在的观感当中,算学世界最中心的,就是最为一般化的‘始源结构’。这个结构的特点,就是‘公理数目少’。因为,公理数目少,就代表这个结构受到的限制少,而限制少了,这个结构所指向的范围就越广阔。”
“同一种结构当中,公理数目越少的,自然也就越是一般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