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行,天灵岭几百年改良育种,现在的水稻还有其他作物、家畜都自带难以成精的性状。”辰风耸肩:“这年头想找一株野生水稻,只怕得多个大宗师出动。”
这二人的说笑引起了博索的注意。他有些好奇,问道:“你们两个在谈论什么?”
辰风大概将自己和童旭的对话翻译了一遍,然后道:“大概和你这几天在做的事情相关吧。”
他明显是惊到了:“这就是天神的法门吗?你们是这样理解绳索的?”
艾轻兰现在将自己关在一个房间里,似乎在准备什么重要的东西,所以博索现在是自由的。
辰风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萳族语当中的“天神”指的多半是龙族,可是,按照王崎曾经跟他提到过的说法,龙族的空间感是非欧几何,不遵循人族直观感觉得来的画天法。所以他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说“是”。
童旭倒是很细心的解释了“相宇算”,不过那也是徒劳,因为萳族根本就没有“天位法”【坐标系】、解析几何的概念,所以很难解释。童旭也不指望他能够理解,只不过是尝试所有可能性而已。但是,博索眼中却闪出一丝光芒。
“和古老典籍当中记载的思路很像……”他若有所思:“将几股绳子合为一个结的思路。”
童旭大笑,显然是不大相信博索的说法。但是,博索却若有所思:“原来如此,我好像明白你们的思路了。”
“这些日子里,我不断的思考你们在做什么……你们的结和我们的结并不一样。我们一般是不会在同一个结上反复打的,因为绳书要保证基本是直的,这样能够确保阅读的顺畅,而不会造成意义上的混乱。但是,你们的结不同……它是整个绳子盘成一个错综复杂的结,这样的结明显不是为了让人阅读而存在的。”
“但是,在古老的年代,萳族的修士也是这样加密自己的修法的。他们就是用这种方法隐藏自己功法真正的属性,好避免被人破除。”
辰风有些不明所以:“所以,你到底是……怎么联想到的?”
“你们提到了上古修士的思路,所以我就想到了。”博索的话中透露着理所当然的语气。在萳族眼中,天神始终注视着凡人,他们什么都知道。
可他面前的“天神”,偏偏就不是“什么都知道”。
辰风有些疑惑,博索不过是一个筑基期萳族,又怎么会对高深修法这么了解?
这个时候,艾轻兰再一次冲了出来。这一次,她怀里抱着许多合成材料制作的大分子模型。她强硬的将之塞到博索手里,道:“我想了想,你还是适合那些直观的思维,所以最好还是让你用最直观的方法了解一些……”
“这些结……”博索发现那些结构不是“绳结”,有些纳闷。但是,他还是问道:“这是一种语言吗?”
“对,你可以理解为一种陌生的语言。”艾轻兰语气当中透露着压抑的情绪。
——或许早就应该这么干了。
艾轻兰换了一种讲述的方法。
在辰风的描述当中,艾轻兰所做的事情,变得充满了神秘的色彩——或者说神棍的色彩。
“每个活着的生命里都有许多扭曲的小段绳线。”辰风是这么开始的。他说,种子里有,萳族也有,人族和龙族也有。这些小线叫做“血脉根须”,它们决定了东西怎么长、长成什么样。更上一级的血脉根是由许多小团块穿在一起形成的,这些团块组成了一种可以阅读的语言。
“像萳族人的结一样。”博索点点头。他理解了这句话。艾轻兰持续了许久的恶补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
这些语言,就是生命的咒语。
而对于“天神”——龙族来说,他们已经知道了这种语言的全部秘密。而对于他们这些“年幼的家伙”来说,这里面还有很多秘密。“我们。”辰风指了指自己,表示“人族”:“只掌握了浅层的法门。”
每当有人发明新的血脉根须——也就是一道新的咒文,并把它们放进一粒种子里时,这粒种子就会拥有那个人想要的属性。这些词语让种子变得更加强大。这就像点睛之笔,能够让整个诗篇鲜活过来。
但是,在“点睛”之前,还得先会“画龙”。
也就是,解读这些生命的语言。
“生命的语言分为两种,一种就是绳索上的结本身,一种就是绳结自身的折叠结构……”辰风斟酌着词句:“第一种结,和你们的语言很像,但并不是,而是一种……”
“方言?”博索眨眨眼。天萳好像还没有“书同文”的样子,方言就意味着文字的变化,绳结法的变化。
辰风汗颜的点点头,道:“你们或许可以解开第二种,因为你们的功法里面体现了这种思路。”
博索思考了一下,肃然起敬:“你们原来是在编织生命的诗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