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要熬药，药味很大，因此熬药的炉子通常是放在通风的窗边的。

凤云倾到了这边，还没走进去，就看到窗边有道纤长的人影。

“谁在那里！”

随着一声轻喝，凤云倾快步闯进厨房中。毕竟那是给凤云楚的药，她当然要比谁都重视一些。

而里面的人也显然被她这声轻喝惊动了，急忙转过身来。

“华雪辰？你怎么在这里。”

待看清那人的脸，凤云倾愣了愣，将方才捏在手中的淬毒银针重新收好。同时，空气里一缕不易察觉的血腥味儿飘进了她的鼻中。

华雪辰明显也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悄然捏紧了手中的小瓷瓶，将其藏进了袖子里。

做完这个动作，他转过身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同凤云倾打招呼：“没什么，只不过是想着楚楚的药该熬好了，便过来看看。”

他说道楚楚二字的时候，不自觉地抿了抿唇，大概是因为想起了自己之前做的那些糊涂事。

然而凤云倾却并不关心这一点，只是盯着他有些过于苍白的脸色，毫不留情地拆穿他：“华雪辰，之前你对楚楚做的那些事情，我们都很清楚，也是她一直郁结于心的结。”

她说着，视线往下挪了一点，忽然间不知道该同情华雪辰，还是继续和自己的妹妹站成一线。

凤云倾微微叹息一声：“你的心头血纵然有极大的温养之效，但若是楚楚知道了，她定然不会喝的。”

她和轩辕夜阑心意相通之后，对于这一类事情，她看得自然要比谁都清楚。

华雪辰看向楚楚的眼神做不得假，想必是真的后悔了，这才想方设法地弥补，想要用自己能拿出来的一切去讨好对方。

见被拆穿，华雪辰也丝毫没有狡辩。反倒是放低了语气，苦笑着向凤云倾求情：“这我自然知道，不然也不会学那毛贼这般鬼鬼祟祟地一人摸到厨房里来。”

“云倾，我自知自己对不起楚楚。但我的心头血抵过大多数珍贵药材，对她身体有益无害。你能不能……就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别告诉她？”

华雪辰是谁？以他的性子，别说向人服软了，就连低个头都简直难以做到。

然而如今他不仅在凤云楚的面前将姿态放得极低，甚至眼下愿意用这样如同请求般的语气同凤云倾说话，这是以前怎样都不敢想的事情。

凤云倾身为过来人，哪能看不出凤云楚心里还是对华雪辰有几分感情的。

只是以前的事情对楚楚来说是一道无论如何也没法迈过去的坎，也犹如一座隔在两人中间的一座大山。

别人的感情她实在不好插手，只是顺其自然，尽量守着不要让其走向悲哀的结局。

她又是幽幽地叹了口气：“你也不必如此。既然是对楚楚有益的东西，我自然是不会拒绝的。我今日就当没来过这里，稍后我会让人来把药给楚楚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