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陈阿娇就是他用真情去对待的人之一。
金屋藏娇,一个儿时的玩笑话,却成就一个流传千古的凄美爱情故事。
陈阿娇任性胡闹,被嫉妒蒙蔽了双眼之后甚至施巫蛊之邪术,祝告鬼神,祸害他人,结果只是废黜其皇后之位,建一座富丽堂皇的长门宫另行安置。
而且,废黜的主要原因是她婚后十年未能生育出一儿半女。
即使这样,刘彻对她的关注一点也没有减少,到了“长门买赋”之后,两人的旧情复炽,对阿娇的宠爱一点也不逊于卫皇后。
此时,他就在长门宫的楼阁之上,遥望远处璀璨的灯光,微笑不语。
阿娇依傍在他身边,笑着问道:“在想长公主?”
“我在猜测卫青此刻会是什么心情。”
“如果他是聪明人,应该是心存感激。”
“希望他是聪明人,”刘彻轻轻摇头,“但人心不足,人心难测。”
阿娇突然捂嘴轻笑,“你给卫青套上笼头,那个女人会怎么想?”
那个女人,指的就是当今皇后卫子夫,阿娇从一开始就是使用这样的称呼,以表示她的轻视和忿恨。
刘彻不再回答,而是转移话题,“芸儿呢?还未回来?”
放在音刚落,一个清脆如黄莺的声音远远传来,“父皇,我回来啦。”
然后,一个洁净精致的女孩儿一蹦一跳地跑了过来。
刘彻皱着的眉头立即展开了,开心的呵呵而笑。
“父皇,姑母的婚宴很是热闹。”紧接着,女孩拉着刘彻的手,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这情景,没有皇家的勾心斗角,完全是普通人家的父女之乐。
也许,这正是刘彻喜欢往长门宫里跑的原因。
阿娇也笑了,心里又是满足又是遗憾。
如果自己能生一个儿子,未尝没有机会争一争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
“芸儿,你姑母有说什么吗?”刘彻宠溺地轻抚着女儿的头发,笑着问道。
“她说过得很好,让你不要挂念。”
“就这个?”
“哦,还送给我不少的东西。”少女挥手让宫女抬进来一个箱子,“叮”的一下打开。
“这是姑母送的金步摇,咦,这是鲋鮈兄长给我的,叫椰子糖,”少女拈着两块白色的蜜饯,递到父母的面前,“据说来自南越,很好吃的,父皇,阿母,你们尝尝。”
“鲋鮈是个好孩儿。”阿娇称赞了一句,笑着问道:“看你开心的样子,还见到谁了?”
少女一时脸飞红霞,支吾不语。
刘彻一见,更感兴趣,呵呵的笑着说道:“难道是那家好男儿?”
“没有!”
少女用力的摇头,但那娇羞的样子已经暴露了一切。
刘彻与阿娇对望了一眼,然后笑而不语,其实在心里已经隐约的有了一个答案。
哼,是李敢吗?
李敢不知道皇帝已经盯上他了,此刻正与朱安世一起,前往赴宴。
朱安世现在还不是大侠,而是一个刚刚学武有成、新近出道的不良人。
所谓不良人,指的是那些在坊间走狗斗鸡之辈,他们整日里无所事事,好狠斗勇,虽然没有到为祸乡间的地步,却也为民众所不喜。
他们大多数人的本性并不坏,有的是各有技艺而不甘心于默默无闻,有的是胸怀志向却找不到舒展的场所。
当然,也有一些是夸夸其谈、眼高手低之辈。
李敢很有兴趣,想着自己或许可以从中淘上一把,找到一两个可用之才。
城西一个僻静的角落有一片小树林,树荫可遮挡天上猛烈的阳光,地面铺满落叶,众人直接坐在地上,连草席都可以省了。
不良人们就是如此的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