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仗势欺人,”刘据的脖子一梗,“是她先骂我的。”
“抛开这个,你身份高贵,为何跑到这里看别人练舞?”
“好奇……”刘据不敢正面回答。
刘娉淡然一笑,“是对这舞蹈好奇,还是对其中的某人好奇?”
刘据涨红着脸,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信任长公主,但最怕也是她,因为在她面前,刘据总感觉自己如脱光衣服的婴儿,毫无秘密可言。
刘娉轻叹了一口气。
皇帝婚后十二年,好不容易才生育一个儿子,欣喜若狂之下,立刻把万千的宠爱加诸于他的身上。
关爱过度,导致刘据阴柔之中略带横行暴戾的性格。
这就是刘彻一直迟疑着不肯选立太子的原因。
就算是刘娉,打内心里也认为刘据并不是未来继承皇位的最佳人选。
但他是卫家所拥护之人。
这时,刘据的眼睛一亮。
他终于找到一个好借口了,于是得意的笑着说道:“姑母,我宫中缺少宫女,诸事不便,能否把这些女子给我?”
众位舞姬一听,目光一亮。
她们没日没夜的勤学苦练,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让自己的舞姿更加的出众一些,让某位王公大臣一眼相中然后带回家?
能进入太子的宫中,那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不行!”刘娉断然否决,“要女子,问你母后去。”
刘据年龄十二,正是对异性充满着好奇的时候,若是给他女子,必定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
一旦破了身子,甚至纵欲过度,将会损毁他身体的根基。
刘据不满地嘟囔着:“我母后给的女子要么丑陋不堪,要么五大三粗。”
刘娉的目光一冷,淡淡的说道:“要不,我把几名靠山妇给你送过去?”
“不要!”刘据急忙拒绝。
靠山妇都是些什么人啊?
把十名女子扔进一个狭窄的山洞里,最终能够从同伴的尸体上爬出来的那一个才有机会成为靠山妇。
所以她们每一个都是武功高强、阴险狡诈、六亲不认、杀人不眨眼的野兽。
如果有几上这样的人在自己的宫殿里……
刘据想着,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既然不要,那就回去,你母后在等你。”
“母后?”刘据一听,立即知道自己的图谋将要落空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几声杀猪一般的嚎叫,那是张光的声音,刘据急忙问道:“姑母,这是为何?”
“无他,责打二十大板而已,”刘娉的目光凌厉,怒声说道:“一个奸狡无行的小人,喜欢唆摆自己的主人做出一些不良之事,本该砍掉他的脑袋!”
不良之事。
刘据知道这几个字是说给自己听的,斥责他不该以太子的身份,贪图女色,偷偷摸摸的跑到绣舞坊里来。
一切的图谋都已落空了,刘据心有不甘,但又无可奈何,只能频频把目光向彩衣环绕中的那一抹洁白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