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的酉时,广利兄弟从我这里离开,之后一直没有见到过。”
说话的是一名不良人,名叫暴胜之,这一段时间,他与李广利走得最近,每天呼朋唤友的,时常在一起。
“前天……”
李敢沉吟着,“他临走之前可有说些什么不寻常的话语?”
暴胜之思索了一下,说道:“那个时候,大家都有几成醉意,广利喝得最多,说的话不外乎即将飞黄腾达,会关照我们之类的,并无其他。”
并无其他?得意忘形的哼了几句,然后无影无踪?
李敢问了半天,最终找不出有用的线索。
其实,李延年的失踪过程同样离奇,他前天晚上喝了一点小酒,在唱了几首歌曲之后回到房间,当卢者摸了过来,两人在床上做了一些喜欢做的事情之后,然后相拥而睡。
第二天,当卢者醒时,发现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而李延年象空气一样,神秘的消失了。
他的鞋子和衣服,至今还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床前。
正因为整个房间没有任何翻倒搜索过的痕迹,李敢才更加的担心。
这证明匪徒的手段高明,也证明匪徒的目的不是求财,而是复仇报怨。
他们两个,到底得罪了谁啊?李敢大为头痛。
“兄长,如何是好?”朱安世担心的问道
他与李延年兄弟结识是从长安城开始,不清楚他们以前的经历,亦不清楚他们曾经得罪过谁。
“还好匪徒没有针对李嫣和李季。”朱安世语带庆幸的说道:
李敢白了他一眼,李季一直呆在他家里,匪徒敢动吗?李嫣更加安全,她在长公主府上,就算今天李敢前往,想要见她一面也被轰了回来。
“官府怎么说?”李敢问道。
“据官府所说,此地已属渭城地界,需要我们另行报备。”朱安世皱起了眉头,“我感觉这是推诿之言。”
左冯翊、右扶风、京兆尹是长安城的三辅之地,渭城正好位于三个地方的交界,有利益的事情人人抢着管,有麻烦的事情大家相互推诿。
“渭城?”李敢想了一下,说道:“渭城县令叫成信,与我曾有一面之缘。”
“那就最好。”朱安世叹息着,“已经过了两天,怕只怕就算官府介入,也是迟了。”
两天时间,已经足够一个人变成尸体,再变成野狗野狼的腹中之食。
不过他猜错了,此刻的李家兄弟还活着,只是被人囚禁在了一个水牢之中,不见天日。
水深及腰,水体冰冷,而且带着一股恶臭味道。
两个人的吃饭与排泄全在这水牢里,那有不臭之理。
门外出现了一名狱卒,“当~”的一下把一碗麦饭扔了进来。
“二弟,快去拿过来,”
李广利二话没说,立即从大哥的肩膀上一跃而下,涉水过去捧起麦饭,然后就要往大哥的嘴里喂。
“你吃~”李延年喘息着说道。
李广利眼中泪光盈盈,哽咽着说道:“昨日你也没吃。”
他们进来已经两日两夜,狱卒每天送一次饭,送的只有一碗。
饭是深黄色的,霉变严重,肉眼可见其中的小沙石,但不管怎样,也是他们活下去的希望。
“没事,你保存力气,也许有用。”
“能有何用?”李广利的语气之中带着失望,“这里的墙壁结实无比,根本打不开。”
“听我的,吃饭,保持力气,”李延年喘息着,“你才是能否出去的希望。”
李广利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掉了下来,哽咽着,把饭往嘴巴里塞,甚至连里边的沙石一粒也没有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