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带着“呼呼”的风声从头顶飞过,偶然有石块、木头从城头上砸下来,把戴松头顶上的皮栅砸得摇摇晃晃。
这些皮栅是用几根巨大的木头搭成架子,然后蒙上牛皮,防御效果很不错。
为了把它推到城墙下,叛军死了二十多名士兵。
“快,把水从这里灌进去!”戴松指着城墙上一道最大的裂缝,大声吼叫。
连续不断的下雨,让城墙变得松软脆弱一些,再加上这几天来,戴松一直盯着这一段城墙狂轰猛砸,所以一些裂缝已经扩大到可容拳头的大小,而且可能对面透过来的光亮。
这让戴松的心情变得狂热起来。
也许,只要再灌进去一些水,把裂缝再扩大一些,就能让这面城墙坍塌。
“快,再快一些。”
有几名士兵刚要行动,突然一颗巨大的石头从天而降,狠狠的砸在皮栅上,上边的皮革经过火烧水浸之后变得脆弱,终于无法承受这重重的一击,轰然而碎。
士兵们惊叫着想要躲藏,但已来不及了,眼睁睁看着巨石越来越近,然后砸在头上。
一时间,惨叫声四起,浓郁的血腥味飘荡于空气中。
戴松双手颤抖地推开压在身上的木头,惊魂未定。
如果不是在最后时刻被亲兵推开,自己是否也在那堆肉泥碎骨里?
亲兵?
戴松转头望了一眼,见到的是一具脑袋被砸进脖子里的尸体。
不过,现在他也顾不上这些了,用力的挥手,让后边的士兵再推一架皮栅过来。
城墙上,沈奏的面容堆满着狂热。
在用药把霍光迷倒之后,依仗着一贯以来积累的威望,他很快重掌军权,现在他唯一怕的就是李广利,所以让邬绍带着两名士兵在四周暗暗防备。
这时,有一名敌人爬上城头,李广利回头扫了一眼,不再敢象之前那样冲上去斩杀,而是后退半步。
就算刚才沈奏拍着胸口作了保证,他也不敢把自己的性命交到这样心存反叛之人手上。
城墙下,一架巨大的皮栅再次推了过来,戴松用力的喘气,话也差点说不出来,只是用手指着裂缝,断断续续的说道:“水……水……”
随着更多的灌入,附近的城墙更加的松软,裂缝渐渐的扩大。
在右侧,苏卫的指挥更加的疯狂。
“冲!陈甘,带着你的屯往前冲。
快!谁敢后退一步,我砍了他。
刚达,你的屯也上去!”
他得到戴松的报告,知道机会就在眼前,深怕戴松的行动被打扰,于是命令更多的士兵往前冲锋,希望吸引守城汉军的注意力。
城上的沈奏果然上当,呵呵的冷笑着,用剑一指,喝道:“敌人把脑袋送过来,士兵们,还犹豫什么?砍吧!”
他原本是这支队伍的最高长官,那些百将、队率和普通的士兵之中都有他的忠诚者,随着他的指挥,纷纷奋勇向前。
有高大的城墙作为依仗,让守城的一方占据着极大的优势,城阳国财力宏厚,把东安城垒得结实无比。
这段时间的战斗中,敌我双方的战损率是五比一。
这一场战斗虽然打得艰难,打得惨烈,但对守城将士来说,也是一次能赚大量功勋的机会。
所以,在沈奏的指挥下,人人奋勇争先,挥舞各式兵器杀叛军,抢人头。
不远的山坡上,李敢身体伏在地上,借助树丛的掩护密切地关注着战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