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死,并不突然,但是,死得不是时候。
在汉军日益临近之时,南越突然失去主人,其引起的灾难可想而知。
番禺城术阳侯府,十几名文臣武将一声也不哼,但他们脸上充满着焦虑,目光则集中在居中而坐的术阳侯身上。
术阳侯赵建德,是刚刚逝去的南越国王赵婴齐的大儿子。
“殿下,”右相吕嘉打破了沉默,大声说道:“不能再犹豫了,一旦被二王子登上王位,一切将无法挽回。”
赵建德脸露难色,缓缓的说道:“但父王的旨意是让二弟即位。”
“这旨意不可信,”苍梧秦王赵光也开口了,“最后时刻,先王一直处于昏迷之中,根本不可能留下旨意。”
“对,”吕嘉大声赞同,“王后把持着内廷的一切,这份旨意也许是她假托先王之口,伪造而来。”
其他人见状,纷纷说道:“肯定是伪造的。”
“二王子登基,相当于将一个大好的江山拱手送给了汉国。”
“我们不甘心。”
“历经数代,呕心呖血打下的江山,绝不能丢在我们的手中。”
“没脸去见先王啊!”
“一定是妖后与安国少季合谋,想要窍取王位。”
大家越说越气愤,有几个人甚至拍起了桌子。
“好吧,”赵建德的态度终于松动,但是紧锁的眉头一直没有展开过。
赵兴手握先王的旨意,就算是军事上也占据着一定的优势。
王宫的防御,掌握在安国少季的手中,还有一支汉军一直扎驻在城外,他们兵力二千,距离番禺城不足二十里,可以随时介入。
而且,樛乐身居左相之位,利用种种手段,在朝廷之内获得众多的支持者。
不过,吕嘉似乎是早有准备,只见他笑着说道:“殿下不必担心,南越国是我们的地盘,忠臣义士不计其数,就算与樛乐走得很近的人,也有一些是虚与委蛇而已。”
赵建德心中一喜,急忙问道:“丞相的意思是,其中早就安插有我们的人?”
吕嘉笑着点头。
此时,左相樛乐的府邸,有五个人相对而坐,他们高举酒杯,欢笑之声不绝于耳。
“终于死了!”
说话的竟然是王后樛氏,她脸上没有丝毫悲痛之色,反而是得到解脱的庆幸。
确实,她年轻貌美,就算生了一个儿子,还保持着窈窕的身材,一眼望去,与十八岁的女子并无二致。
庆幸的原因还有一个:此刻她正怀有身孕,但孩子的父亲并非赵婴齐,而是身体强健,龙精虎猛的安国少季。
反正赵婴齐一死,她也不怕暴露了,从今之后能够与安国少季天天在一起,相亲相爱。
“还有三天,”樛乐喝光了杯中之酒,“三天之后,只要赵兴登上王位,皇上交给我们的任务算完成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到长安城,吃喝享乐,封候拜相不在话下。”
“正是,”
安国少季抚掌而笑,其实在他心中,想的不但是封候拜相,还想着探春楼上的那些女子。
年轻靓丽,肌肤光滑,又岂是眼前的樛氏可比?
只有韩千秋在一旁,手捧着酒杯,脸上一片担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