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子安觉得胸口仿佛有火在燃烧。
贪婪的吞噬着自己的血,自己的肉,仿佛要燃尽骨髓一般,令他痛不欲生!
“啊啊啊啊啊!”这样的疼痛,让牧子安发出了骇人听闻的惨叫,他如虾般蜷缩着,全身都在颤抖。
心脏……使不上力气……谁来……救救我……
牧子安挣扎着的伸出手,骨节用力的刺入草地,松软的泥土被犁开,呼吸喘不过气。
救救我。
谁来,救救我!
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呃啊啊啊啊!”牧子安撕心裂肺的咆哮着,即便在痛苦着,他也向着遥远的远方伸出手,眼泪止不住的在流淌,“妈妈……妈妈!”
滚烫的眼泪不停滴落,牧子安在号啕大哭,他真的死的,已经在生死相隔的两界,死亡是多么恐惧的词语啊,可是最令他悲伤的事情,是母亲病重时,他没能一直陪伴在身边。
即便加入恐怖组织,即便成为染血的刽子手,也无法挽回亲人的生命。
这最后的眼泪,是为妈妈而流的。
他就这么哽咽着哭喊,是与平时截然不同的脆弱姿态。
哭声伤心欲绝,听到的人都为之落泪,哭着,颤抖着……
渐渐的……
变得又冷又硬,哭声消失了。
安静了。
草原上,两具尸体在温柔的青草间横躺,那一望无际的草浪,仿佛没有边界。
牧子安死了,他看起来完全失去了生命的气息,流出的血液在干涸凝固,变成粘稠是半固体,鲜血引来苍蝇,围着他纷飞打转。
这一幕将在数天内变得恐怖,宛如虫子的巢穴,铺天盖地的黑芒笼罩他的全身,吸食着每一滴鲜血。
“噗通。”
一声突兀的心跳声,在此刻无比的清晰。
“噗哈。”牧子安猛地抽搐一下,嘴里咳出一大滩瘀血,他拼命的咳嗽起来,宛如肺痨晚期的病人虚弱。
他抬起头,望着天边的太阳,整个眼睛里满是血丝,深红色的眼瞳宛若宝石般点缀其中,深邃迷人。
憔悴,却危险,这是彻彻底底的转变,牧子安捂着嘴巴,又拼命的咳嗽起来。
太阳彻底西斜,平原开始变得寒冷而黑暗。
瑟瑟发抖的摸索着起身,牧子安一步一步的向中央市前进,看也没有看狼行的尸体一眼。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
牧子安原先曾以为,血液温度升高就是炼狱血统的【沸血】天赋。
但是不是的,那说顶天也只是‘特征’。
步履蹒跚的夜晚,伤痕累累的牧子安把食指放进嘴中,用力的咬下。
铁锈味的鲜血刺激着牙龈,他抽出手指,上面的伤口在蒸发……只是看起来是这样,其中大部分的能量都转移到‘核心’之中。
呐,为什么魔王总是能永生不死呢?
为什么正义明明战胜了邪恶,邪恶却一次次卷土重来呢?
……
现在的话,牧子安可以对小时候那个好奇的自己,做出回答。
“因为魔王……会复活。”
他脸色阴沉,又带着些许的恐怖,平静的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