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淙淙,美丽的塞纳河清澈见底,这个时代还没有乌烟瘴气的烟囱,天还很蓝,四周开阔,空气清新,没有恼人辛辣;到正午也不散去的雾霾。
这是旧时代最后的余光,工业革命带来的奇迹,也带来了毁灭。
烟头在吸力中渐渐燃烧,牧子安放缓呼吸,享受着这一刻的静默。
说到底,魔女教派到底想在这个城市里做什么也没搞明白,不过,目前巴黎应该还是个安全的地方。
牧子安对军队什么的毫无好感,雷鸣弹的出现更是诡异,那绝不是这个时代能有的东西,将他们当成正义才是真正的滑稽。
他不会参与双方的争斗。
他永远只站在无辜者的这一边。
法兰西的军队骄傲的举着国旗从一旁正步走过,牧子安面无表情,他的直感始终在意那不知哪里出现的不安,直到他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的瞥到了塞纳河上流飘下来的,一具死鱼的尸体。
“鱼······”牧子安轻语,他觉得自己隐隐抓住了什么。
时间推移,从上午到下午,牧子安就像是魔怔了一样一直念叨着,思路似乎只要一眨眼就会断,让他不得不绞尽脑汁的思考,去印证模糊的猜想。
他走遍的巴黎的各大主市区,甚至选择了一些阴暗的小巷,只在异常偏僻无人的地方和下水道的入口发现了一些老鼠,城市整体还是比较干净的,很有后世人们想象中的中世纪感。
这到底有哪里不对?
牧子安百思不得其解。
他发现这样怎么也想不出问题,主动叫停自己,强制性的停住脚步,“稍等一下,让我们来理一下思路吧。”
“死鱼,如今和死最贴切的是什么?”
口魔撑住墙的两边,让他跃上房顶,离开逼仄潮湿的巷道,牧子安眺望人口众多的巴黎街区。
“黑死病。”
“黑死病的传播是由老鼠携带的,而跳蚤吸收了老鼠的血,又去叮咬人的话,就会导致黑死病的病毒进入人体,从而患病,成为病原体。”
牧子安继续推理。
“那么,没有老鼠···也没有跳蚤的巴黎,为什么会有黑死病人?”
牧子安想了想,摇了摇头。
“不对,自然是有黑死病患者进入了市区的缘故,这不是原因,换一个思路,假设魔女教派真的是跟恶魔做了交易,获得了散布瘟疫的能力,她们要怎么在有镇压物的巴黎内让黑死病爆发?”
明明据点已经被摧毁,三方势力严密监管,可是那天晚上,魔女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乱和撤退的气息,牧子安有理由相信,她们始终未曾离开巴黎。
奇怪的地方出现了,到底是什么办法才能让黑死病爆发呢?
牧子安的脑中电光一闪,他如遭雷劈,拍着大腿跳了起来:
“死鱼!”
是了,死鱼!
巴黎人民,每天都要喝用塞纳河的水源,还有什么比这更合适的传染源吗?
老鼠和跳蚤容易被防范,但被污染的水源和食物才是黑死病传播的真正原因,没有谁能不吃不喝,携带病原体的物品一定被放置在了塞纳河的上游口,河水顺流而下,进入家家户户。
“魔女们只需要将鸡鸭、猪牛这些家禽感染上黑死病,它们自然就会扩散到全城,从那天开始已······”
牧子安全身发凉,他已经无法制止,脚下的屋子里响起止不住的咳嗽声,这咳嗽声像是会传染一样,一栋栋房屋,千家万户,撕心裂肺的响彻巴黎。
犹如教堂的钟声,敲响了黄昏的讣告。
他忽然想到了前世看过的一部作品,面无人色,用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低语,“丧钟为谁而鸣?···”
丧钟为你而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