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瞬息万变。

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了最不可思议的地方。

本该是令人乍舌的事，顾换神情却没有丝毫变化，她只是定定地看着面前的秦旭州。

虽然心中有所猜测，但当真正确认的那一刻，她有种尘埃落定后的飘忽空虚感。

“你什么时候产生怀疑的？”

秦旭州长了一副严肃俊美的面孔，此刻上面却表现出孩童的天真来。

“秦旭州确实无懈可击，我也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顾换这样说道，声音在空荡荡的宫殿内回响，“甚至，我带着对秦旭州的怀疑，这一既定的结果去倒推之前的所有，试图从中找出某些破绽，但什么也没有发现。”

“就好像这就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人了，秦旭州，秦家年轻的家主，积极的反“神”派领袖之一，自小到大的成长轨迹再清楚不过了。”

“但是你还是发现了。”

祂，此时姑且称之为秦旭州。

秦旭州轻快地说道：“我也觉得这是个塑造成功的人类角色，我从来不会去轻易干涉他的成长轨迹，从身体到灵魂，他都是人类。”

“他和你，是不同的作品，但都很有趣。”

“所以我想，你应该是从这一点猜测到的吧，”秦旭州歪了歪头，兴趣盎然地盯着顾换，“我在前期创作的时候，都使用了我的一部分基因。你就是从同源的气息上感觉到的吧?”

顾换沉默不语，她感觉到了对方笃定的语气以及随之散发出的愉悦心情，就像一个孩童猜到大人门的想法时那种得意的感觉。

“你之前说有志之士，好像的秦旭州就扮演了这样的角色，乱世给了他希望，他成功地建立起威望，并且煽动世家和普通民众去对抗神明，现在应该有很多人视他为救世主了吧......”

随着这句话的成形，随着秦旭州的一个念头，前方上空出现了一副实时播放的画面：

一个又一个城市响应了秦家的号召，乌泱泱的人类如倾巢而出的虫族，与机械怪物在战场上拼杀博取一个未来，与之遥相对应的是，那些流离失所地，被战争裹挟着颠沛流离、失去生命的普通人......

“不过我没有想到，你会走到这一步。”

秦旭州欣赏地看着顾换，“不过现在一切都即将结束了，这是我的起源地，是我的世界，没有任何人可以战胜我，从你们进来的那一刻，就都输了。”

说着他脑海中一念起，半空中又突然出现一个又一个的画面：

裴麟闭目忍受着烈焰炙烤......

唐尼和亚当被凭空出现的机械怪物阻挡......

那些或追求长生，或为理想献身，或因其他原因而选择进入这里的那些人，在奋力赶往红光之处......

以及记忆中那些温馨的画面，挚爱的家人.....

祂在肆意地利用自己的全知全能营造无处可逃的窒息氛围，而被围猎的顾换没有丝毫反抗，只是怔怔地看着那些不断交替的画面。

在这片陌生的地域里，所有人终将埋葬在虚无中，成为厌恶无比的神的养料。

无人知，无人懂。

“这就是你的目的？”

“让我在怀疑自我中崩溃？我真的有表现的那么脆弱和无知吗?”

顾换的面孔在这些不断变化的画面映衬下凸显出来，五官时而分明，时而模糊，时而扭曲，时而空白，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语气。

秦旭州好奇地看向她。

然而回复祂的，是顾换一个举动。

哗啦！

顾换身着繁复华丽的长裙，手中不知从何时出现一个精美的发钗，尾端闪耀着耀眼的锋芒！

刺啦~

发钗尾端猛刺入心脏。

秦旭州下意识抬起手，却发现身体凝滞了，连简单抬手的举动都做不到。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