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过后,时值仲夏,正是狂风肆虐,大雨滂沱之时。
此刻姜县多地洪灾不断,泥石流不绝,姜县下辖的九镇八乡,都有山体滑坡损坏房屋、道路中断的消息上报至县府。
县府此时正为应对这些频发的自然灾害疲于奔命,再也没有精力去催促警察署办案,卫生院走水一案似乎从此就被世人遗忘了。
因天气恶劣,这几个月来姜县各地的治安案件,似乎也因为天气的原因,比之前减少了不少,警察署是以也得以腾出手来,派遣更多的警力参与到了抢险救灾工作之中。
一眨眼就到了九月初。
这天清晨,葛探长如平常一样,早早地回到了侦探室,坐在案台前认真的处理着下辖派出所呈报上来的各类文件。
林赫则是坐在探员办公室里面,认真的看着前段时间省警察厅派发下来的一些,关于长警参与军事训练的内参资料。
看来此时不管南方和北方,战争局势是愈来愈紧张了,不然的话,省警察厅怎么会安排警察署这些负责治安的长警们进行军事训练?葛探长看向正在认真阅读内参资料的林赫,心中忧心忡忡地想着。
想到这,他划燃了洋火,将那根捏在手中许久了的卷烟点燃,随后深深地吸了一口。
就在这时候,从外面的报案室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哭闹声,不一会就看到吴长旺捂着脸走了进来。
葛探长看向吴长旺,只见他一脸血红的抓痕,心下甚是奇怪,于是问道:“长旺,你这脸上的抓痕怎么回事?还有外面那哭闹声又是怎么回事?”
吴长旺一脸无奈地说道:“这抓痕是刚刚进来报案的杨寡妇抓得!”
葛探长听了,哭笑不得地问:“这好端端的,她撒泼抓你脸作甚?”
吴长旺委屈地说:“她这婆娘不是在警察署里大喊大闹着吗?我见她在此处吵闹,怕会影响警察署同僚办差,便前去劝她有案报案,没案就别在警察署里大嚷大叫的,免得吵到了长警们办差!”
林赫抬起头,说道:“让她在警察署保持肃静,这是相当正常之事,她却为何要抓你,把你抓得满脸血痕?”
吴长旺摇了摇头,无奈地说:“我见她过来了也不报案,就上前好生劝慰她,让她别哭。可是她此刻既不报案也不听劝,我见好好地劝她不奏效,就前去想要将她强行拉出警察署,谁知道……”
说到这,他捂着自己的脸,只见他此时痛得直皱着眉头。
葛探长见了,调侃道:“这杨寡妇你跟她说不得道理,这是全姜县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她横,你要比她更横,这样才能从气焰上压倒她,制服得了她。不过看你这瘦弱不堪的身板,她想必也是没把你放在眼里。”
他一边说,一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准备前去报案室,问问那杨寡妇为何在这大清早地,就跑来警察署哭闹。
林赫此时看资料看得有些倦了,听见杨寡妇在外面哭闹,心中亦是好奇不已,遂放下了手中的资料,起身跟在葛探长身后,向报案室走去。
吴长旺见了,也捂着脸,跟上前去。
到了报案室之后,果然看到一个中年妇女正坐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哭闹着,听那哭闹声甚是悲戚。
此人正是杨寡妇。只见她此刻顾不得自己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左边那雪白而硕大的胸脯在哭闹中露出了一大半,只顾着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着。
一旁前来报案的其他老百姓,见有人哭闹,纷纷忍不住往杨寡妇这边看了过来。
葛探长见她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连忙从一旁的墙上拿下了一件挂在上面的长警外套,披在了杨寡妇身上,随后就扶着她,坐到了旁边的那张靠墙的长板凳上。
杨寡妇见是葛探长亲自给自己披上长警外套,急忙停下了哭闹,只顾流泪抽泣着说:“他死了!他死了!他竟然死了!那我往后该怎么办啊?”
葛探长听了,连忙安慰着她说:“杨大嫂,你先别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究竟是谁死了?”
杨寡妇擦掉了脸颊上的泪水,泪眼婆娑地看了看葛探长,又看了看报案室里的其他人,脸色一红,支支吾吾了大半天,愣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接着又是嚎啕大哭起来。
葛探长看了看周边那些看热闹的百姓,知道她此刻是有难言之隐,就吩咐林赫将她带到了审讯室。
进了审讯室之后,葛探长看着杨寡妇,说:“杨大嫂,说罢,这里没人了,你刚才说是谁死了?”
杨寡妇见四下无人,这才抹掉眼泪,红着脸哽咽着,向葛探长缓缓说道:“赵屠夫他,他没了!”
说到这,她又是忍不住泪如泉涌。
葛探长听了,不禁大吃一惊。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再次问道:“什么?你说谁死了?”
杨寡妇呜咽着说:“赵屠夫,赵屠夫没了!”
“怎么可能!赵屠夫他身体这么好,怎么会说走就走了?”一旁的吴长旺看向她,不可思议地说道:“前两天我还看到他在院子里光着身子吃香肉喝烈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