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拉了拉手中的绳子。绳子的另一头在德玛西亚士兵的脖子上缠紧了。士兵想说话,却被老妇人下的禁咒封了口。只要士兵再敢挣扎一下,她就把他的脑袋砍下来,那顶尖护鼻的士兵头盔还能当夜壶使。不过还不需要,她现在只要拉紧绳索,等着士兵的记忆化作触须探出头来,一寸一寸地钻进她自己的脑海。
只要她愿意,她随时可以斩下士兵的脑袋,但那不合规矩。尽管这位皮肤灰白的女先知身上有很多令人不齿的东西,但没有人敢说她办事不按规矩。而且还是一整套规矩。没了规矩,这个世界成什么啦?不就成了一滩烂泥?多简单的道理。
只要士兵还没坏了规矩,她就会坐在这里,吸干g他的一切他的欢乐、思绪、自我……一点不剩,统统抽干。然后,一刀下去,夜壶有了。
岩洞的入口附近传来一声痛苦的尖叫。毫无疑问,老妇人布下的哨兵少了一只。
然后又是一声。
再一声。
今晚越来越有意思了。
她听见骑士的重靴踏在了潮湿的岩石地面上,由远及近,不紧不慢。光从脚步就能听得出,来人可是个不好惹的角色。脚步声一停,一个男人出现在石室的另一头。他肩膀宽阔,俊朗非凡。洞穴中昏暗的火把光亮映出了他坚毅的脸庞。骑士盯着妇人,一缕缕血迹从他厚重的胸甲上滴落。即使是隔着一段距离,她也能闻见骑士的盔甲透出一股酸味。这种气味压过了她血管里流动着的魔力,让她觉得不太舒服。
今晚确实太有意思了。
骑士握着阔剑,登上了台阶,走向妇人临时凿出的岩石王座。
她微笑着,等待骑士挥起剑刃,带起呼啸的风声砍向她的脑袋。那样的话,这位骑士会收到一份大大的惊喜。
然而,他却收剑入鞘,坐在了地上。
骑士一言不发,耐心地直视着妇人的眼睛,一刻也没有偏向被捆住的士兵。
这是他的计谋吗?他是在等她失去耐心,先开口么?
很有可能。
不过仍然挺无聊的。
“你知道我是谁吗?”妇人问。
“你的食物,是迷路人和被放逐者的记忆。孩子们说,你和你居住的岩洞一样年纪。你是岩石夫人。”骑士笃定地回答。
“哈!这可不是他们给我起的名字,你清楚的很。老坷婆。他们叫的是这个。你不敢说,是怕我会劈了你么?想巴结我?”。
“不,我只是觉得那个名字很粗鲁。作为客人,辱骂主人是很失礼的。”
老妇人咯咯地笑了,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是认真的。
“那你呢?你叫什么?”她问骑士。
“德玛西亚的盖伦?冕卫。”
“规矩是这样的,德玛西亚的盖伦?冕卫。你是来找失散的士兵的,对吗?“妇人说。
他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