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可毓说不能一直住在许邯家,不方便。而且李芬一个人照顾沈小涛也不现实,她又舍不得请护工,沈可毓就稍微替她一下,还有沈燕燕不知去向,一个未成年的少女,李芬再气也不能不管她。
送走苏勇江,许邯告知苏妡,沈燕燕去找于枫了。
苏妡长叹,“于老师昨天来这边了,刚才在医院的时候,我看到她发的状态,就问了一下,她说她爸爸的病情一直恶化,当地医院无能为力,只好转院,我们现在要不要去探望一下?”
“好。”许邯丝毫不犹豫的答应,看着她愁眉不展的样子,右手挪去,握了握她微凉的手指。
肿瘤医院内,于老师接到电话后,在住院部最显眼的花坛边等着他们。
“谢谢,你们过来我很开心,还带东西,我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于老师脸上还是笑如春风,但鬓角掖藏的银丝与暗黄的面色,见证着她这段时间的辛酸疲累。
她还不到三十岁,此时憔悴的像历尽了沧桑。
苏妡神秘兮兮的挽住于老师的手臂,轻声笑语,“这些都是应该的,于老师,当初要不是和你在图书馆相遇聊天,他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凉快呢,我们还没吃早饭,等下一起吧?”
早八点,于老师也确实没吃早饭,他们要不来,她现在应该会等医生查完房去医院餐厅买一点,但苏妡说她叫了餐,许邯推荐的提供病号餐的馆子,爷爷住院期间也爱吃。
“那真是麻烦你们了。”于老师愁容微微舒展了一些,和母亲一起照顾父亲的日子,每日都是愁云笼罩,哥哥不闻不问,母亲又过于哀伤,气氛十分压抑。
病房内,于老师父母在低声说着话,于父形容枯槁,老是咳嗽,有时候严重了,会整个人都颤动不已,好像咳得大力一点,能把他震散架。
于母一边念着听不清的家乡话,一边给他顺背,瞧见于老师身后两个陌生孩子,脸上没什么笑容,但还是亲切的问是谁。
于老师笑答是教过的学生。
她父母的口音浓,许邯和苏妡并不能听懂多少,于老师便担当起了翻译,一下子话多了起来。
但她也不能总陪着聊天,匆匆吃了饭,还要给父亲拿各种检查单、缴费等,苏妡和许邯捎带着帮她一点儿,在父亲休息的时间,于老师终于腾出点时间了。
“于老师,你也休息一下吧,我们现在回去。”看着于老师疲惫不堪的模样,苏妡到嘴边的话又问不出来了。
如果于老师先提出问题,她真的能像许邯说的,如实相告吗?有些残忍。
“我送送你们吧,现在让我睡也睡不着,工作这些年的习惯,刚好我出去透透气。”
她如此说,苏妡便不好拒绝了。
许是觉察到苏妡的徘徊不定,一直不怎么参与她们谈话的许邯,忽然开了口,“于老师,就你一个人照顾吗?我是说你没有兄弟姐妹这些吗?”
刚才还热情洋溢的于老师,听到这个问题,神色骤然落寞,而后又控制住了,“反正现在还是寒假,我一个人也可以,我哥说他工作忙,抽不出来时间,其实就算他来了,也帮不了什么忙。”
她故作的镇定自若,漏洞百出。
于枫明明就在这座城市,她早通知了,人还是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