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舒同和求钟意在大厅里的茶座里一直等到10点多,才把钟毅等了回来。
看到他们俩个还在,钟毅淡淡的和他们俩说了几句,也没邀请他们去房间坐坐就打发他们回去,随即就带着梁贤全坐着电梯上去了。
看着电梯门缓缓的关上,范舒同和求钟意心里打了个咯噔,彼此惊疑的对视了一眼。钟毅的这些动作看起来虽然很正常,但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脸上的表情,都跟之前隐隐有所不同。
如果说在之前钟毅对他们俩个还带有一丝亲近意思的话,那现在的态度则恰恰相反,不仅那丝亲近消失了,反而多了一丝疏远。虽然说他们俩都不是钟毅的人,但据他们之前了解到的,钟毅跟他们的靠山关系都还不错。
现在钟毅出去一趟就突然变了态度,那只有俩种可能,要么是他们在省里的靠山做出什么让钟毅不满意的事,让他借敲打他们向他们的靠山表明自己的不满。
要么就是他这次出去,有什么人说了他们俩的不是。不过从这两种情况来判断,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后一种。
但领导的想法又不能直接去问,只能够靠自己去揣摩。想想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两个人也没再呆下去,彼此打了个招呼就匆匆而去,他们得回去跟自己的靠山打电话请示请示。
第二天上午,在范舒同和求钟意的陪同下,钟毅先后走访了市重点骨干企业庐陵客车厂和庐陵酒厂。这两个企业虽然也受大环境的影响,今年的生产销售都呈现了一定幅度的滑坡,但总体情况还是可以。
在这两个企业,钟毅在参观了生产现场之后,都分别召开了企业负责人和职工代表座谈会,听取有关企业发展经营的情况介绍和问题汇报,并对两家企业的发展提出了要求。
从钟毅脸上自始至终带着的一丝微笑来看,整个调研过程的心情还是很不错。
中午饭是在酒厂负责人的盛情邀请下在酒厂“食堂”吃的,钟毅还欣然品尝了一下酒厂计划推出的新酒。一顿简短而又热闹的午餐既让广大酒厂职工看到了省委领导“亲民”的态度,又满足了大家与领导共进午餐的愿望,可谓宾主皆欢。
午饭结束后,一班人马就直接前往乌泰县。在乌泰县,钟毅参观了乌鸡酒厂和乌泰县棉纺厂等三家大型企业。同样是走马观花的现场参观、召开座谈会听取情况介绍和征求意见和建议,然后就是钟毅作指示等老套路走完,所有人又带着乌泰人民的“真情厚意”返回庐陵。
仍旧是那个房间,仍旧是那些人,由于钟毅昨天晚上就通过范舒同传过指示,今天晚上会抽空会见各位常委。虽然也照常上了酒,但大家都很自觉的控制了速度和量。要是满嘴的酒气和领导单独会谈,那跟砸自己的前途没什么两样。
晚上的会见先是范舒同,然后是求钟意,接着其他十一名常委依次单独进去,时间从半个小时到十几分钟不等。时间最短的是市委常委、军分区政委罗一鸣。
这个大家也可以理解,而且反正这也不是头一次,基本上每次上级领导来都是这样。罗一鸣毕竟是军人,钟毅又不分管双拥工作。按照惯例得见,但也不能单独相处的太久。军不干政是铁律,但政不涉军也是常规。
从范舒同到罗一鸣,每个常委都是满脸谦恭的进去,然后一脸肃然的出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抽烟的重新点,喝茶的继续喝茶。既没谁主动问别人谈的如何,也没人会主动露出破绽泄露自己的内在情绪。
从这个角度来说,整个会见的过程没有出现什么大的意外情况。不过要说有,那也有一点点。那就是钟毅会见求钟意的时间似乎不仅没比范舒同少,好像还长了那么几分钟。
但换个角度来分析,这个也不算什么意外,不仅钟毅这次是来调研工业经济的,求钟意作为政府主官,要汇报要解释的事肯定也不少,多个几分钟好像也很正常。
但官场上的事就怕琢磨,再加上各人的角度不同立场不同,琢磨出个什么味道,那只能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当然,即使发现了这点小意外,大家都是有城府的人,谁也不会去当场说破。
至于事后肯定会有人提起,但到那个时候又得另当别论。
等钟毅微笑着把罗一鸣送到门口重新关上房门后没几分钟,梁贤全从里面出来跑过来和范舒同耳语了几句。等梁贤全走后,范舒同随即宣布会见结束大家可以各自回家了。
一班子常委说说笑笑的坐着电梯下到大厅,又各自招呼着分头散去。当然,至于彼此接下来会去哪里?是不是真的直接回家?大家心里心知肚明,就不需要直说了。
一夜在常委们各自的心思中过去,第二天一早,范舒同和求钟意又早早的来到鹭洲宾馆,陪钟毅及其随同人员吃好早饭,再驱车前往这次调研的最后一站福洲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