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信一袭灰色紧身衣，蒙着面纱，没有大喘气，只是平静地站在肖然的面前，环顾了四周，才慢慢把面纱摘下。
“怎么换灰色了？”肖然悠哉地坐下来问道。
“这客栈屋顶，乃灰色瓦片，这般行装容易隐蔽。”吴信沉稳道，“宫里那几个没脑子的，一身黑色铠甲，一点都不懂得随机应变。”
肖然斜眼笑道，“行家啊，才多久没见，还学会批评人家了。”这时他才仔细打量着吴信，眼帘下盖着的是一双月色般醉人的眼眸，，却是神秘至极，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难怪以前是采花贼，还是有点东西的。
“这是同行之间的客观评价而已。”吴信的神情古井不波，一本正经，倒没有和肖然开玩笑的意味。
“好了，这一路上的陷阱，谢谢你替我标明啊。”肖然摸摸鼻子，想要酝酿些感动的情绪出来，可看到这个中年大汉一脸严肃，也酝酿不出什么，“我这一路上思考了很久，你为什么不直接替我铲除了呢？”
吴信终究叹了句：“少爷，这不是给你准备的吗？”
肖然讶然，不解道：“我觉得你刻那几个危字的时间，就足够帮我把那些陷阱拆了……”
“七皇子殿下之前交待过我，说你不是一般人，要我跟随你的时候不能向之前那样把事情做得完全。”吴信有理有据道。
“啊？”这次轮到肖然疑惑了，“什么叫不能做的完全？”
吴信咳嗽两声，模仿当时苏朝雨的语气，双手负在身后，抬头挺胸，“这肖然不比一般人，你要注意两点。第一点，你得把风头留给他来出。第二点，你不能显露出你比他聪明。”
“你家老七就这么想我的？”肖然哭笑不得，难不成一直以来温和谦逊的人设就这么崩了？反问道，“我哪里爱出风头了？”
“朝廷刺杀，夜宴风波，一剑破万军，长元街失火案……”吴信掰着手指头数着，肖然琢磨着还真是如此，“最重要的是收买赫赫有名的说书人夸大你的丰功伟绩。”
收买说书人……
“苏朝雨这操作，怕是编剧都要直呼内行！”肖然哭笑不得，这七皇子倒是对自己揣测得挺深呐。
肖然望着窗外正好的阳光，他注视着对方，渐渐地眼底竟浮起笑意，“好你个张无休，我肖然一世英名就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过去了……”
“公子，你有何事交代?”吴信问道。
“对了，正事忘了说。”肖然回过神来，“此次宫里派来保护的人手多少？”
“都是宫内精锐，算得上是专业护卫，共有五人，均为武宗中品级别，全是来保护公主的，都和你没关系。”
“小信，以后说话不要这么直接……”肖然假装咳嗽几声，避免尴尬。
“这有什么，起码我是跟你一起的，我刺探得功夫一个人顶他们五个人。”吴信耿直道。
肖然踌躇了一下，问道：“这次斌试大会，你有什么情报给我说说?”
“文试乃国师与陛下出题，武试为南轩命题。”吴信说道，“公子，你这次想要拿下头筹，怕是难。”
肖然叹了叹气，“这武试我还能想想办法，这文试……”
这古代文言文肖然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别说看什么古籍诗篇了，这要是比历史还是什么对对子，岂不是完蛋？
吴信倒是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递给肖然，“早就料到公子不善文艺，此次大会的答案，我已然先潜入那机密之地，为公子誊抄了一份副本。”
肖然目瞪口呆地看着吴信，许久没有合上嘴，这，难道就是一位优秀的随从的举手之劳嘛？
“干得漂亮！”
肖然立马窜了起来，看了看这册子上的笔记，虽说有些潦草难以辨认，不过不懂地再问问吴信就好了，他原本是想让吴信去搬救兵，找个民间的老师来恶补几个时辰，没想到这下子省太多事了。
“你怎么办到的？哇你这操作，秀的一匹！”肖然欣喜地翻阅那册子，“我怎么没想到还有偷家这种战术?小信，你功力恢复几成了？”
“约莫七八成了。”吴信说道，见到肖然如此激动，有说着一些难以理解的词汇，吴信疑惑道，“是我擅自主张了，公子切莫怪罪。”
怪罪？这还要怪罪？肖然差点就给吴信来了个公主抱转上几圈了。
不过还是要稍微矜持一下。
“咳咳，怪罪什么，你做的好！”肖然大手一挥，搭在了吴信身上，“这位野王，啊不对，小信，这武试……”
吴信无奈地摆摆手，“我轻功虽然达到极致，可是这武功连公子身边的侍卫都打不过，替您参赛也无法获胜，还请公子不要勉强在下。”
“啧，瞎说什么呢，我哪有叫你替我参赛。”肖然声音板正，“我是问你赛制如何？”
吴信摇摇头，道：“今年怕是会更改。”
“行吧。”肖然仍然感觉有些紧迫，“时间安排？”
“文试为先，早中晚三场，武试为后，依照赛制定时间，如果是现在这种拖延一天的情况，很有可能，一场定输赢。”
肖然嗯了一声，那吴信蒙上面纱又要开窗飞檐，却被肖然一把拉住，“今晚你住这里吧，别再去那屋顶上了，怪冷的。”
“公子，这不太好吧。”吴信双手抱拳，“本为江湖浪子，能为公子办事已为生存之道，又岂能奢求？”
“我后面还有事情要你去办，你若是受了风寒，办事出了闪失，又当如何?”
“属下风餐露宿惯了，不会的。”
“这是命令，再说我已经包了这件房，你若不住，便是瞧不起我。”肖然说道，那吴信仍表现得坚决，“被困皇城司，想必还没好好睡过一觉吧。”
吴信的脸上有一丝波动，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
“谢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