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薇轻轻跳下树,稳稳当当地站在肖然面前,带起一阵清香的风。
肖然摸了摸鼻子,忽然闻到一股清淡如花的香味,倒是感觉这味道有点熟悉,像是在谁家闻过一样,却听得宁薇开了口,“肖公子,明日武试,真的别参加了。”
肖然视线在宁薇脸上转了一圈,实在看不出她究竟是真心想劝还是另有阴谋,沉静不语须臾,肖然悠悠说道:“我意已决。况且你没来由地阻止我,是不是得给我个理由?”
“我总不能看着你白白送死啊。”宁薇扇子般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幽深冷眸定定地看着肖然,可肖然对她的劝诫轻然若风,她忍不住叹息一声。
肖然疑惑地看着宁薇,又带起淡淡笑容,打趣道:“官人不要再打人家的主意了,我已经名草有主了。”
宁薇被肖然这样一说扑哧笑出声来。
肖然见宁薇笑得如此纯真,大抵不是另有计谋,只得道:“我与你非亲非故,你这般担心我,倒是让我受宠若惊。”
宁薇摆正态度,道,“苏轻尘对你不利,要在这武试当中除掉你。”
一听宁薇这话,肖然惊疑之色倏闪过瞳色,虽然之前已经大概才出来这宁薇的身份,可是为何要帮自己?
“你是苏轻尘的人?”肖然这声不似平日,如吹皱一池春水的柔风不含凌厉,又带有些许试探。
“现在不是了。”宁薇径直道。
等等,肖然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可能性,这个宁薇,或许不是别人,正是那宁客辰的女儿,宁客辰说过,他无法离开昭州,因为他的大女儿还在苏轻尘门下当眼线。
不会这么巧吧……
肖然想要追问,宁薇却率先开口说道,“你一定要参加么?”
想到自身来历,如果不在武试当中证明自己的能力,这昭帝和苏轻尘怕是不会轻易给自己皇城司,这样自己要如何调查张初怡的下落?
肖然三分轻狂流露眉间,“一定。”
宁薇失神地望着他,她的喉中就像是堵着似的,半字不能应,纷乱的思路骤然停止,一片空白,许久,才喃喃道:“好,我帮你。”
“你既然要帮我,又为何之前在我的茶里下药,想让我错过文试?”肖然悠悠道。
“你多虑了。”宁薇平静道,“这是上面吩咐下来的,我只是照做罢了,反正你也不会中计,照办我也能获得苏轻尘的信任,何乐不为?”
“你就笃定我不会喝?”肖然眼眸深沉不见底,反问道。
“你喝了也无妨,明日一早,我会提醒公主去叫你的。”宁薇解释道,笑容中隐含冰意,“话不多说,我得回去了。”
说罢宁薇一个飞身闪掠离去,肖然倏然转眸,却什么都没看到。
原来她会些功夫啊。肖然呢喃道,不过这实在让他匪夷所思,一头雾水,竟然连她的身份都没来得及问。
“真是奇怪。”肖然摇摇头,自顾自地从怀里拿出方雨年赠予地那本《鱼龙潜跃》慢慢翻阅。
“流长若水,微摆撼天柱,凌尔不度,感气氤氲,变化飞空,顺天地运终,束诵游跃,鼓漱微步,体入自然,百脉自调匀。”肖然慢慢翻看,上面所写并不复杂,其中蕴含之道简明易懂,看来的确如方雨年所说并不难练。
主要在脚步上的配合,肖然一手捧书,一边站起,随着书中所说练起来,其中还蕴含着周易八卦的方位,幸亏之前和张无休去救人之前学过一些,否则还真要看不懂了。
顺着书完全走过一遍,肖然顿时感觉身轻如燕,运气于心诀中所说,便是浑身轻盈不已,轻轻踏出一步,便是飞出数米之远,可惜时间不多,目前只能掌握一小部分。
由乾位至震位,是最基本的移动,肖然也之在这上面花了功夫,实在是时间紧迫,肖然忽然有种“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的感觉。
重点是速度,肖然整整花了一夜,才对这乾震方位的移动有些感觉,只要呼吸间,就能够迅速从自己的乾位移动至震位,不过也只能够移动十尺之长而已。
距离有点短,不过速度却是异常之快,一个呼吸间,就能移动十尺,让肖然有些惊喜,简直和瞬移有的一比,但是这过程却极为繁琐,不仅仅要按照这书中方位一步步移动,还得用内力打通相应脚步穴位,但是这步法虽然奥妙,但是极为复杂,稍有一步不慎,就会摔个四脚朝天。
练了一夜,肖然已经浑身是汗,天露鱼肚白,便回了北昭楼洗了个澡,再回去躺会。
时近夏至,寒意已消,清晨也暖意照人,肖然便听到楼下嘈杂声,昨日的文试一战着实心累,又经过将近一夜的修炼,今日又要开始武试,实在匆匆。
伸了个懒腰,拍了拍旁边睡得跟猪一样的方雨年,才听得一声梦呓,紧接着翻了个身,嘟囔道,“别吵吵,不知道本太子起床气重的很嘛?”
肖然计上心头,一跃下床,推开门道,“哟,妹妹来了。”
方雨年忽地睁眼,立马坐起,理了理发梢,正襟危坐,一副儒雅的模样。
“这样才肯起来啊。”肖然浅笑吟吟,关上了门,“你这半梦半醒的功夫不错,改天教教我。”
方雨年一看被肖然耍了,给了个白眼又要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