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成御还想说什么,却被肖然打断,道:“今日我有些乏了。”
“不知肖大人是否见到了我家守卫?”眼神一凛,看向肖然的目光倒是凌厉了几分。
肖然面不改色道:“见到了,跟了我一路,结果被连累,压在了废墟下。”
路巡抚微微皱眉:“本官只是为了大人的安危,别无他意。”
“好了嘛?”
一语惊人!清脆婉转的女声此刻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棵草,肖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苏青青怎么这个时候忽然说话!
“这是……”路成御忽然一惊,正欲往前看清,却被高衙内一把拦住。
“路巡抚,我肖兄金屋藏娇,这你就,非礼勿视了吧。”
金屋藏娇?!
肖然嘴角不住抽搐,看着高衙内一副救世主的模样,勉强扯出尴尬的笑容:“路巡抚,让你见笑了。”
“哈哈哈,肖大人真是好精力,看来是没有受重伤了。”路巡抚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再次弯腰,“既然肖大人忙于正事,那么下官告退。此事还是要多多感谢肖大人。”
肖然讪笑,嘴里念叨:“不碍事,不碍事。”
心里不住催促他赶紧离开,又狠狠瞪了一眼高衙内。
感受到这目光带着杀意,高衙内也是尴尬地笑了笑,看了一眼路成御道:“路大人,我送你。”
“不用不用,你好好照顾肖大人,有什么需要的,来找我便是。”远远的声音传来,高衙内回到了屋内看着肖然,他爹也识时务地离开了,屋内三人,气氛倒是有几分滑稽。
一把掀开被子,肖然立刻拉开距离,对苏青青道:“姐姐,你知道你刚才那一句差点让我当场去世。”
苏青青往前挪了几步,索性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语气里掺了几分柔软,道:“肖然,你还要带我回家呢。”
肖然双手举起表示清白,看着高衙内道:“听到没有,你还要带我俩回家呢。”
高衙内面带苦涩,犹豫了许久道:“可是如今矿洞塌了,没路子了。”
肖然一愣,这才想起唯一的出口崩了,当下如何是好,叹了一口气,只能另想他法,最近路巡抚可有得忙了,不过如此一闹,估计朝廷那边也会有动静,进宫时免不了的,到时候再伺机而动便是。
层层叠叠的竹帘卷起一半,肖然的心如素白色的幔帐迎风起落,背靠着墙,和高衙内讨论其他的方法。
“我皇姐你一定要藏好,路成御最近有没有问起她的事情?”肖然放低了声音,生怕隔墙有耳。
苏青青听的云里雾里,眸中布满了疑色,道:“为什么要藏我?我不嘛!”
“皇姐。”肖然冷峻的眉眼里,是明晃晃的怨怼,刺的她的目光不由软了下来,“这件事非同小可,若是你还像刚才那样出其不意,我们恐怕真的走不了。”
苏青青勾了下唇角,几不可闻道:“知道了。”
闻言,肖然那双幽邃的眉眼,染了一抹笑意,轻声道:“好了,其实我也是想早点回去,你也早日恢复,毕竟你可是皇女啊,你若赶不回去,以陛下那脾气,恐怕整个北昭都不得安宁了。”
“嘶……”听得陛下二字,高衙内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最近路成御哪有时间管我这档子事,自己都忙不过来了。”
“是么……”肖然小心翼翼下了床,换了一身白衣后,在高衙内的搀扶下,慢慢走到了门外。
“我有话跟你说,你附耳过来。”肖然看了一眼高衙内,随即他凑了过来。
一通话语猛如虎,高衙内不由得瞪大了双眸,眸中带着疑惑。
“这算是威胁?”高衙内惊讶。
“不。”肖然那双眼里没有诱人的虚情假意,反倒是真诚,“算是自保。”
高衙内点点头:“若是如此,也算妙计。”
肖然拉开距离,双手拢袖,站在庭院外,遥望着远处宫城中的高塔,不由得心生感慨,看着庭下积水,静静打量着自己的容貌。
高衙内看他神色淡定,不悲不喜,问道:“肖兄,可是清瘦了?毕竟这里不比宫里。”
肖然以拳抵唇,看着高衙内:“四个字形容。”
“衣带渐宽?”高衙内挑眉道。
轻轻摇了摇头,肖然依旧不语。
“柴毁骨立?”“唇红齿白?”“面如土色?”
“到底是什么?”高衙内显然词穷了,看着肖然一副伤感的样子。
还是摇摇头,肖然倏然顿住,侧头看着他,勾了嘴角道:“帅的依旧。”
高衙内:“……”
“对了,有没有剃刀,我想剃去这老成的胡子,重返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