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认出来了。当初我和其它几个兄弟,胆大包天,去抢一批烟土。没想到他哥哥以为自己的功夫好,就拿刀反抗,被我家老二,砍了脑袋。当时他也在,我们没有杀他,只是把他绑了,挂在树上。”关东说道。
“哦,是这样。难怪不得,他说,你欠他血债呀。”徐姑娘感叹道。
徐姑娘说完,转过头去看关东。关东却没有一点反应,他一直在目不转睛的往东看。看了半天后,才说了一句,让大家都很担心的事,“好像山那边有大队人马冲了过来。我看见了。”
山中路窄,风吹树摇。骑马而行的六男一女,在这山涧之中也不敢急行,慢驽着马,绕行在山底。那个被称作老鬼的人,挺直着腰,背着他的苗刀,突然拉住马缰,停了下来,眯着眼睛,侧起耳朵,寻听着什么。
那女的,三十多岁的模样,面容姣好清瘦,一道剑眉下,目光中闪烁着杀气。他见老鬼停了下来,也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急忙问道,“老鬼,有什么事?”
那老鬼行走江湖几十年,从空气中都能嗅出危险。他一抬头,一抬手把背后的苗刀唰的一下拔了出来。这同行的几人,一下明白此意,齐刷刷的把腰间的腰刀抽出来,左盼右顾。姓牟的黑衣人,右手把棍举过头部,左手食指和中指做了一个v字型,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其它四个黑衣人,各自从马鞍背后的行囊掏出四把飘着绣缎的飞镖,夹在左手五指之间。
老鬼扭了两下头,缓缓的说道,“来人估计有三十多人,都是高手。他们骑的马健壮无比,马鞭打的比炮还响。用不了一柱香的时间,就会赶到这里。”
“他们是什么人?”那女的问道。
“有杀气。复仇的人!”老鬼说道。
“杀了他们!”那女的恶狠狠的说道。
那个姓牟的黑衣人左手伸手到后颈部,一下抽出一个面具,挂在脸上。其它几个黑衣人也如法炮制。出山就这一条路,四边都是高山,看来一场战斗已经不可避免了。
张天尧几人,见那一伙人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感到很奇怪。又见这几人,派了一个黑衣人到前面探了探路,很快就会来了,那人说道,前面有一段小路,有高处可以埋伏。这几人立刻讨论了一番,如何安排位置,如何攻击,一一都交代的非常清楚。这几人走到前面一段比较宽的路段,路上只留下姓牟的和老鬼,其他几人带马藏进了山林之中。
张天尧几人又沿山爬了一段距离,在山腰的一块岩石上,能清楚的俯视山底的这群人。
远处一群人,狂驾着马,疾驰而来。那些马很彪悍,在山间小道上,都能飞奔自如,铁蹄重重的敲打在地上,急促的节奏,当当的声音在山间清晰可闻。带头的人腰挎飞龙流星锤,黑色铁链成一个8字缠绕在胸前。背上还背着两把弯刀,马上斜挎着一根长枪。后面紧随的三十多人,都各自带着刀枪棍戟等锋利的武器,有的甚至还背着火枪。杀气腾腾,往这边扑来。那带头人大喊道,“快,快,快,兄弟们,别让那帮龟儿子给跑了。”
眼看就还有十多米,就要冲进这片山谷之中。他们在弯道放缓了步伐,远远望见前面两个人骑马挡在路中间。那带头的壮汉,冲的急,一拉马缰,马一甩头,急退了两步。张天尧看见昨天在白虎镇遇到的那个黄团练紧接其后,立刻跟了上来,对带头的壮汉说道,“南大侠,就是这几个人,他们杀了你们门派的三个兄弟。”
被称为南大侠的那个人,牵马向前走了两步,对姓牟的黑衣人说道,“前面的龟儿子听着,今天就是你们的祭日!”
那黑衣大哥一动不动,从他五花脸谱的后面接连冒出一串狂笑,续而发出低沉的声音,“我的名字就是死神,想我死的人都得死了,包括你在内!”
南大侠也是稳沉的人,并没有被激怒。而是直眼盯着黑衣人,说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你们在江湖上行走,也应懂这番规矩吧?不是我想杀你们,是你们杀人要偿命!我们铁佛派,与你们有何深仇大恨,为何连杀我们三个弟子?”
老鬼见这人说话中气十足,面貌气宇轩昂,这等架势,应该还有些本事。这西南地区藏龙卧虎,上次在重庆城,也是栽了一个跟斗。这大唐枫叶的牟老大,不会一害怕影响他们的计划,把自己交给这些人吧?他于是走到前面,大吼道,“什么狗佛派,我们就是要杀尽你们这些旁门左道。天下就只有我们武当和少林。”
“哦,你们是武当的?”壮汉听这话,像是被蜇了一下。
老鬼又施狡计,故意挑拨一下这些人,让他们以为是门派之争。同时借用武当的名头吓吓他们,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见带头的壮汉有几分相信,不禁窃喜。
那壮汉果然有了些犹豫,语气也软了些,不过还是说道,“你们武当在湖北,我们铁佛在四川。井水不犯河水,为何乱杀无辜?”
老鬼见随便编个谎话,他都信到骨子里去了,心里乐开了花,又装成一本正经的样子,严肃的说道,“当初你们铁佛派几大高手,在成都劫杀了我们武当的灵玄子。难道你们忘了?”
却说两年前武当玄灵子一案,一直是江湖上的悬案。只知道几人围攻这武当高手,剁手砍脚,残忍的虐杀了这位武当的顶尖高手。此事,江湖上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南大侠一听,真是冤枉,从来都没有这回事。铁佛派的高手向来都不结队去成都。那边是黄陵派和青城派的地盘。难道当初有人袭击了玄灵子,现在嫁祸于我们铁佛派?于是说道,“你们说的事,一定是有人嫁祸于我们铁佛派。这样,既然是个误会,你们把凶手交出了就行了,我们把他送到县城衙门里去公论。”
老鬼不亏是长期混迹江湖的,他的撒谎,别的作用没有,就是动摇了这帮人的杀心。不过自己怎么可能跟他们走,但何不将计就计。于是他走到姓牟的身边,在他耳边用细弱的声音说道,“我过去,先偷袭那个带头的壮汉。然后我们再一路杀过去?”
姓牟的黑衣人清楚,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只要杀了带头的人,后面的人就会人心大乱,一哄而散。于是点了点头。
老鬼于是牵马走了出去,对那个南大侠说道,“好,一人做事一人当。昨天是我杀的他们,与其他人无关。我跟你们走。”说完,把手里的苗刀扔在一旁,牵马靠近那壮汉。
那个南大侠见这人还有些耿直,把武器也扔了。暗忖道,我们带了三十多人来,你们现在就两人,无论如何都不是我们的对手。这人自己投案自首,应该不会有诈。他身边的黄团练,立刻提醒道,“南大侠,这,会不会有诈?”这南大侠听这话也有几分道理,还是要防止个万一,于是把背后的双刀,先抽了出来。并且说道,“好,看你是条好汉。我也不为难你。你过来,我把你手绑了,你仍然可以骑马。”
老鬼感觉他是放松了防备。心里计划,只要我靠近你,我就抽出身上的软剑,把你砍翻在马下。
离那个南大侠,还有半米远的距离,突然他就插出了腰间的软剑,横砍过去。那南大侠,急忙用双刀格挡。没想到这软剑真是极软,它能缠在腰间,一挡就挡不上力,像一条鱼鳅滑了过去。这南大侠也重来没有遇到过武当派的高手,只是听说武当剑法,相当精致。没想到这剑本身,都是如此的诡异。话说这老鬼,之所以打武当的名头,坏武当的名声,竟是因为年轻的时候被武当逐出师门,一心报复。这武当剑法,他已经烂熟于心,见姓南的用双刀格挡,他的剑微微一斜,只让刀碰了一下剑,刀并没有搭上力。这剑趁此滑了进去。这南大侠也不是平庸之辈,看见剑滑了进来,一侧身子,剑把衣服上的铁链割断了。他用一弯肘,把双刀拉了回来,合在一起,架住老鬼的剑格前端。老鬼剑被夹住,这人力大,无论如何都不能左右拉动。他想把剑抽回去,这南大侠,武功极好,感觉到他抽剑,双刀顺势跟着剑走了过去。只间刀光一闪,老鬼的双肩同时被拉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殷红的鲜血不停的往外冒。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从林中,一个黄色影子一闪,飞出来一枚铜钱。这铜钱周围被磨的极为锋利,一声闷响,一下打进南大侠的左手臂之中。他一心和老鬼打斗,没想到竟然被暗器袭击。一阵剧痛袭来,手臂无力,他急忙带马退后了两步,满脸惊愕,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飞出的铜钱镖?
后面的人见自己的领头人受伤,立刻冲了上来,前面的几人把枪举起,正准备开枪。林子一下飞出无数只飞镖,精准的打在他们身上。这些人被飞镖打的嗷嗷大叫,其声音不断回荡在山谷,叫人心颤不已。那个黑衣牟大哥,一见打了起来,提棍就冲了上去。捅,扫,挑,撩,绞,砸,一个接着一个的冲刺。顷刻之间,七八个人被打落马下。其余的几个黑衣人见到大哥冲进了敌阵之中,也从山上的密林中冲了下来。这次来的铁佛派,也并非不堪一击。人人都是十几年以上的功力,在从前面救出来的南大侠的指挥下,边抵挡边后退。虽然接连十多个人受伤,坠于马下,不过这些人并不慌乱,还是向前冲。几个黑衣人也纷纷有人负伤,不过伤势并不是很重,仍然可以打斗。那些落马的铁佛派的人,也是极为勇敢,从山路上爬起了继续打斗。看形势,大唐枫叶一派,马上体力就要不支,形势立刻就会斗转直下。却听见远处一阵枪响,铁佛派的人一个个被击倒,铁佛派见形势不对,才立刻撤退。更加奇怪的是,这边的枪也同时打中了大唐枫叶的其中两人。这枪怎么不长眼睛,四处乱打,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