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他们并不明白,我并不是一拳就能加以解决,而是我在出手那瞬间,每一根肌肉都在全力爆发,更快流动的血液和更迅速的汲取氧气,刺激全身腺体解放我身体的爆发力,使得我能发挥出理论上身体能发挥出大半潜质,这才是我明明没有异能,却能在发挥出敏捷异能者力量异能者力量的关键。
当这种对细节的深入了解渗透到我身体之中后,我在同作战部队出城狩猎是遇到了这么长时间以来除了从视频中看到外都没有直面过的恐怖存在,一只强大无比的龙级吞星虫,他能自动调节自己甲壳的颜色,会主动的将自己的身体过半沉入泥土中伪装成废墟的模样,六十多米的恐怖体型在他巧妙的伪装下,甚至没能让我第一时间发现。
甚至我想,如果那次带队前往这片区域的人不是我,恐怕那些对环境感知较弱的游戏者从他巨大的虫脑袋旁经过,缓步走向它嘴巴张开形成的废墟缝隙时,都不会注意到他们头顶上方那双突兀睁开的充满着血腥气味的眼眸,最终的结果,就是他们很可能会被困在这里,一次次的被这个怪物杀死,直到复活次数归零死亡。
末日降临后,游戏者的死亡基本都是这种情况,要么是误入绝境资源耗尽而死,要么是被无法反抗的敌人一次次击杀而死,很显然,我眼前的他就觉有这个能力。
可能很多人都发现了,我形容这只龙级吞星虫时,用的不再是它而是他,是的,当我直面这个怪物时,我就明白,在我眼前的这只龙级吞星虫,绝不是之前我所遇到的那些沉浸在杀戮快感里那些同类,他拥有着自己的意识,自己的情感和自己的思想,他学会了伪装,学会了借助地利,学会了布置陷阱,甚至学会了欺软怕硬。
这种情况,当我们人类直面他时,应该以对待另一个智慧物种,哪怕是作为敌人的智慧物种的想法来看待他们了。我不知道在他之下那些吞星虫是否真的如同我们之前所想只存在破坏欲,但他的存在告诉了我,吞星虫是存在智慧的。
无论我们再怎么否认,存在着智慧的吞星虫对我们的威胁远远超过只存在着杀戮欲望的吞星虫。不,我甚至不敢想象,若是龙级所有的吞星虫都存在着智慧,那么是否意味着,这几年我们人类好不容易维持下来的秩序,很可能本身就是那些强大的吞星虫们的有意为之,甚至我们会不会已经变成了那些吞星虫眼中圈养起来的随时可宰杀的牲畜,一如我们对待那些牲畜一般。
最终,无法甩脱吞星虫的我们不得不和吞星虫战到一块,六十多米体型的吞星虫,挥舞着镰刀般的利爪时都能掀起一阵狂风,当他驱动着节肢上的肌肉一跃而下时,地面剧烈的震动甚至让队伍的其他人都难以站稳,更遑论和他纠缠了。
已经沦为废墟的城市再次在他的利爪之下惨遭蹂躏,深知敌我战力悬殊的我做出了自己留下殿后,让他们回去后方寻找重火力支援,而我则殿后和这恶心的虫子战作一团,这是我从未直面过的可怕之敌,或许是我的能力并没有进化到足够高的地步,我并没能在这虫子身上找到太多的可以击破的节点。
他的身体浑然一体,沾染泥土的甲壳并没有显得暗淡老旧,反而在取消了对环境色的模拟之后显现出了镀膜一般的光彩,当我用比例完全不对称的身体阻挡下他的攻击时,我能从表层皮肤上感受到那甲壳传来的强烈震感,凭借着我的能力所感受到的他的甲壳的结构,强力而均匀,哪怕我将浑身力量集中在一指上,也仅仅只能在甲壳身上留下一道不粗不细的划痕,然而两米不到的我在六十米的巨物之下,凭借着手指留下的划痕能代表什么,不过是相当于半个巴掌大的蝎子在人身上留下的痕迹,而且还是不带毒的那种。
后来的战斗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只记得为了保证自己不被拖入“复活—死—再复活—再死”的循环深渊,我没有选择的全力压榨这心脏积压出更多的鲜血,扩张的血管让我体会了什么叫血脉喷张,我甚至能感觉到在我超过限制的对肌肉进行压榨的同时,我手臂内部的肌肉正在一点点燃烧融化。
燃烧或许是错觉,但那融化的感觉并没有描述错,我只感觉自己那时候还想陷入了着魔一般的境界,不再顾忌身体的损伤,只为了能伤到那个怪物,最终的结果,便是我在肌肉崩断融化之前,将那怪物的脑袋连着一根根灰绿色的肠状物体从他身上拧了下来,而自己也被他最后的横扫拦腰截断,带着他的头颅和连着头颅的一根根灰绿色肠状物体跌落在废墟之中。
哪怕没了头颅,那个怪物的身体依旧在挣扎肆虐,甚至还有两次将已经受到重创的我击飞调入更远的废墟,我带着一丝微笑,在只剩下上半截身子的情况下强忍着不失去意识,等待着他比我先一步死去,哪怕躯体里已经没有了血液,哪怕肌肉已经完全融化。
也是在那种情况下,我的身体发生了质变,一种莫名的感觉弥漫在我的身心,我似乎听见了细胞的雀跃,听见了骨骼传来的咆哮,听见了肌肉的闷哼,然后当我消失复活之后,全新的世界向我掀开了面纱。
我能感受到更多之前无法感受到的东西,甚至还能察觉到一种玄之又玄的万物的呼吸,我就好像打开了一扇关于万物本质的大门,能够察觉到很多人难以察觉到的东西。
对身体的操控,仅仅只是这种感知的狭隘运用,它还有着更加广阔的运用空间,它以超越了常人所能理解的视角感受着世界,回馈着信息,而我则接受这些信息,然后自身加以利用。
对骨骼肌和腺体的开发也是源于此,接受到了身体的信息,然后向信息发出源回馈信息,从而带来物质世界上的改变,我将这种力量称之为超感。
我轻轻搓弄这食指和拇指,感受着指尖传来的余温。
没错的,这种感觉,是手指在生锈的墙面上摩擦而产生的热量,这种热量要高于在正常光滑的钢铁墙面上的热量,这足以告诉了我一个信息,有什么东西屏蔽了我对触觉和视觉,但却没能屏蔽掉我对热量模糊的感觉,可能源于我那特殊的能力,我对这种欺骗性的力量抵抗性极大,我早就该发现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所能倾听到的万物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弱,本来我还以为是因为长时间在休眠仓里休眠带来的后遗症,但现在想来,很是不对劲啊!
等等——
我身躯一冷,想到了一个最大的问题。
倾听万物声音的能力的削减并不是在方舟时间被扰乱后才出现的毛病,而是在更遥远的时间以前,就已经出现的问题,换句话说,早在很多年前,我甚至是整个和谐号方舟,早就已经陷入了某种无法察觉到的五感陷阱里,这种五感欺骗的强大,甚至影响到了我自身的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