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特曲疑『惑』的看着赫莱茵,残阳的余晖将赫莱茵的面容烧红。
“那时你和我才四岁,我们俩躲在衣柜的角落里。”赫莱茵回忆着。
“白鬼杀入了古堡,士兵们用肉体铸成大门去抵抗它们的利爪,为我们夺得了躲藏的时间,梅芙德阿姨穿着礼裙,拿着剪刀守在门口,她虽然是个女子,没有受过任何战斗教育,但她还是和那些白鬼搏杀了起来,最后她摘下了装饰剑,一剑刺中了白鬼的喉咙……”
回忆着那暗淡的童年,赫莱茵悼念着那些为他而死的亡者。
“很可惜,那把装饰剑没有开刃,仅仅是刺穿了白鬼的表皮,却未能杀死它……”
“那时我从缝隙中看见,梅芙德阿姨倒在了血泊中,白鬼们蜂拥而至,将她吞噬……”
“玛特曲,你知道为什么距离白祸已经二十多年了,可那伤亡人数还是没有个具体数字吗?因为大多数人都直接被白鬼吃了……我父亲是在一头白鬼的腹中找到了尔谢叔叔的头颅。”
玛特曲握紧了缰绳,他的呼吸不由的沉重了起来。二十年前的白祸是所有北境人的梦魇,他也不例外。玛特曲曾在无数的夜晚被那雪鬼咀嚼人肉的声音惊醒。
“如果生活在别的时代,哪怕几十年前,说不定我现在已经是狮鹫大公了,你是我的随身之影,一起翱翔在北境的天空之上,日子虽然艰巨,但是却充满希望。”
赫莱茵幻想着,可幻想只能是幻想,虚无缥缈,残酷的现实将一切美好的幻想击碎。
“北境在那最艰难的时候挺了过来,可如今却要毁灭在寒霜王的手中……为了巩固自己的政权他居然拒绝北境长城的军团扩编……”赫莱茵漠然的说着。
“那可是北境长城啊,白祸时没有那些战士们的死守,我们面对的将是北境的全面沦陷。”
赫莱茵十分平静的说着,经过这些事,他心境从未有过的平静与成长。
“玛特曲,其实我在想一件事……如果换一任寒霜王,北境会不会变得更好?”
手伸入怀中,那刻印着自己名字的匕首被赫莱茵拿了出来。
“我一直把自己处于弱势,可是当亲自面对寒霜王时,他没有军队,我没有你们,只是一对一……”
“你……”玛特曲想到了什么,但他不敢相信。
“所有人都在等着那样一个人出现,其他大公们不敢反抗是因为他们还有家眷,他们还有顾虑。可阿尔西斯家不同,我的父亲可能永远沉睡,其它亲人也都死去。”
“我算得上阿尔西斯家最后的一人了。”
“不,赫莱茵!别这样!”玛特曲抓住赫莱茵的肩膀狠狠的摇晃。
赫莱茵转过头,平静的眼睛看着玛特曲,毫无感情。
“不,总得有人去做,北境的臣民在等待这样的一个人,北境的大公们也在等待这样的一个人,那些战死的亡魂也同样等待着……”
“这样你会将阿尔西斯家的荣耀付之一炬!”玛特曲厉声道。
“可没有了北境,阿尔西斯家的荣耀还有意义吗?”赫莱茵冷漠的反问着。
玛特曲愣住了,伸出的手僵在空中。
“总需要有人去做……”赫莱茵轻轻摩擦着手中匕首,他轻语着。
“北境需要一个这样的人,一个可以结束寒霜王暴政的……”
“弑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