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的雨水,砸在地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音。
谨身殿西偏厅内,赵延洵坐在王位上,榻手里拿着折子翻看着。
房间内,四位大臣各自站着,以备随时接受询问。
在赵延洵离开的这十几天,大臣们把一应事务都处置得很妥当,所以赵延洵很少开口询问。
在大殿外雨声的衬托下,殿内显得格外安静。
众人沉默等待,以至于渲染出压迫感来,让在场几位大臣呼吸都沉重了许多。
终于,大殿外响起了脚步声,让几位大臣精神抖擞了一些。
没一会儿,外面就有太监禀告道:“启禀王爷,审理正蔡兴海和林全在外觐见!”
放下手里的折子,赵延洵平静道:“让他们进来!”
几息之后,蔡兴海和林全沿着殿内通道,开到了西偏厅内。
“臣审理正蔡兴海叩见殿下!”
“奴婢林全叩见王爷!”
靠着椅背,赵延洵徐徐道:“免礼!”
待这二人起身后,赵延洵才看向蔡兴海道:“事情问清楚了?”
“回禀殿下,大致情况已问清楚,还有细节后续还要审问,这是审讯的笔录!”
说完,蔡兴海双手捧起了笔录。
赵延洵只动了动眼睛,一旁侍奉的霍安就迈步上前,从蔡兴海手中接过了笔录。
一边翻看着,赵延洵一边说道:“把事情经过,给在场诸位爱卿都说说!”
在场几位大臣,都迫切希望知晓情况。
受赵延洵所命,蔡兴海就把案情从始至终,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
事情经过,展现在几位大臣面前,有的人松了口气,有人的心情却更为沉重。
当蔡兴海说完之际,赵延洵也放下了手中的笔录,而后看向了偏厅内的几位大臣。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诸位爱卿有什么话,不妨现在说出来!”
赵延洵话音落下,大殿外又响起一道惊雷,犹如一记闷拳砸在了众人心头。
他们必须要深刻领会,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的意思,搞明白赵延洵要他们说什么。
等了一会儿无人开口,赵延洵不带着感情到:“你们不说?本王帮你们说!”
“签收制度管理混乱,是谁的过错?”
“行军在外,不按规矩驻扎,那些人又有过错?”
赵延洵说出的这两个问题,矛头直指长史司和枢密院。
在这种级别的议事上,自然不会讨论对王宝坤的处置,对赵延洵来说发现制度上的漏洞才最重要。
“臣有过错!”
于是接二连三,在场四位大臣都跪地请罪,只剩级别最低的蔡兴海还站着。
这让他站也不是跪也不是,于是他只能低着头,脑子里继续琢磨案情。
“时逢乱世,我们能存活下来,不是因为我们强,而是因为我们谨慎小心!”
起身走到书案前,看着面前跪伏的几位大臣,赵延洵沉声道:“一年多来,王府是取得了不小的成就……”
“但你们要明白,如今王府依旧风雨飘摇,或许只要一次失误……就可能让王府万劫不复!”
“殿下教诲,臣等谨记!”关和泰头一个开口回答。
这次王宝坤出事,他们枢密院的责任无疑要重些,而军法司又是由关和泰主官,所以关和泰比其他人责任都要重。
赵延洵返回了座位:“都起来吧,跪是跪不出太平日子的!”
待众人起身,他接着说道:“借着这次机会,你们还有你们的下属,都好好想想公务中有哪些不足,有哪些容易容易疏漏之处!”
“过几日,你们各自递折子上来,务必言之有物!”
“遵命!”众臣坦然答道。
“还有,既然粮食是被人偷的,枢密院就调派一队人,到事发地仔细搜索!”
“遵命!”答话的是陈安明。
“另外,枢密院从各千户所,抽选三十名总旗,七十名小旗官,到元阳开展集训……”
这话就让两位枢密使疑惑了,集训?集训什么?
“殿下,不知集训内容是……”关和泰小心发问,这种事一般由他负责。
“当然是这次,和以往每次事故的教训,总旗小旗是军队的根基,要让他们绷紧心里那道弦!”
顿了顿,赵延洵接着道:“如今春耕已近尾声,已经能抽得出人手,你们要安排妥当!”
“是!”
“好了,都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