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才是你来找我的原因。对吧？”杨彻重重的闭上眼睛，其中却划下一点晶莹。

她永远都是这么好，可他却害死了这么好的人。

“是的，非常抱歉。”

“没关系，让我先进去看看她吧。”既然这是她希望的，那他定然会全力支持她。

话虽这么说，但当杨彻的手放在门把上的时候，他却怎么也没有力气去推开那道门。

“先生？”一旁的护士见状，忍不住出了声，因为那边的病人也急着等待手术，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留给他们。

听到护士略带催促的声音，杨彻咬咬牙，使上全身力气终于推开了那道门。

啪嗒一声，门开的声音在这方寂静的空间十分响亮，像是一面锣鼓敲在了杨彻的心上。

杨彻向房里踏进了一步，隔着几米远就看见安静躺在那里悄无声息的宋桐彤，以及俯身在那里握住她手的另一个女人。

他连忙走近两步，微微眯眼，试探性出声道：“虞青柠，你怎么会在这儿？”

一听见杨彻的声音，原本松松握住虞青柠的属于宋桐彤的那只几可见骨的手，倏然间就颤抖着收紧了来。

而她那张往日里白皙干净的脸上是因为车祸摩擦出来的，凌乱交错着，密密麻麻的伤痕。

只见宋桐彤费力地张了张已经被擦破一大块皮的还沾染着血渍的煞白嘴唇，声音憋在喉咙里，发出的嗬嗬的声音。

“桐彤？你想说什么？”毫不理会杨彻的疑问，虞青柠将身子俯的更低了些，耳朵凑近宋桐彤的嘴唇，极力想要听清她说的是什么。

“我……不，不想，看见他。”说完这句话，宋桐彤整个人都疼得发抖起来，但她的手依旧紧紧抓着虞青柠的手，用她那双总是藏着忧愁的大眼睛专心地看着虞青柠，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以我死，换她生，我愿意。”

语罢，虞青柠只感觉抓住自己手的那道力消散开来，最后无力垂向床下。

“桐彤，桐彤。”虞青柠小心翼翼的呼唤着宋桐彤的名字，像是生怕惊扰了“熟睡”的她似的。只是他们都知道，她再也醒不过来了。

宋桐彤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已经受伤十分严重，再无治愈的可能。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小段时间里，她想到的却是可以用自己心脏会好好活下去的人。

几人相识这么多年，各个事情也都了解得差不多了。

比如，舒徵一开始将宋桐彤挖进全信律师事务所，并不是被那时才初出茅庐的她的才能打动。

而是因为宋桐彤到医院签署过一份器官捐献协议，以至于他得到消息，知晓她的心脏与米惊喜的心脏刚好匹配。

以至于舒徵出手将宋桐彤招揽到A市，放到自己眼皮底下看管起来，再到之后帮她解决各种问题，成为她事业上的良师益友。

一切的一切，开始不过是因为一份器官捐献协议和她的心脏，而已。

宋桐彤想，她这辈子活的太辛苦了。要是将自己的心脏放到另一个人身上，这样对方就能带着她的一份好好活下去，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