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瑞尔抽了抽鼻子, 扒在门框上听着妈妈和西弗勒斯说话。几分钟后, 又默默地从厨房走了出来, 跑去了外面的院子。
正值周末, 伊文和林霄都在家。本尼正在院子里和伊文玩儿童玩具扫帚, 见西瑞尔起床招呼他换好衣服等着吃午饭。另一边可以看到林霄用西瑞尔带回来的礼物在院子里画画。
本尼抱着伊文问自己的大儿子:“你们这两天有没有什么计划?”
“我和西弗勒斯打算在这条街上再买套房子, 要是有合适的房源你帮我关注一下呗!明天我们计划着去周围或者稍微远一点的地方转转, 西弗勒斯除了苏州还没有去过别的城市呢, 刚好路上顺便帮邓布利多校长买点东西。”
“嗯。可以。路上注意安全。”本尼老父亲一般地点点头。
……
这不是斯内普和西瑞尔在一起的第一个假期, 但是这的确是最正常的一次度假了。
没有会议, 没有任务(老邓的代购除外), 没有突发情况、没有电灯泡。
虽然西瑞尔回国前吵吵嚷嚷地想要去吃火锅, 但还是在订计划时先写上了北京。斯内普对此全然没有疑议,他甚至在看到西瑞尔在牛皮本子上写得满满当当的行程表时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表示从物质和身体上全面支持自己的小伴侣。
经历过苦难的男巫总是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幸福。
俩人直接申购了远途门钥匙, 在北京一处四合院里直接落脚。这座在十年后价格会成百上千倍增长的院子是伍卅的房产, 也是他们今晚要住的地方。
四合院在一个窄小的胡同里,这个胡同旁边就是南锣鼓巷。伍卅因为最近自己老友(本尼)莫名疏远看得很开地出去游历了, 现在整个院子只有西瑞尔和斯内普两个人住。
“你真该尝尝老北京的酸奶, 小时候我妈带我来这里参加她的大学同学聚会,我那天一口气喝了五瓶,然后拉了一晚上肚子。”
斯内普看着递到嘴边的白色瓷罐酸奶,勉为其难地在人来人往的百年古街上迅速地吸了一口。
在黑发黑眸男巫的认知里,大庭广众车水马龙的路上显然不是吃东西的好地方。但是当不经意回头看到白狐小伙子闪闪发光的眼睛,斯内普又觉得这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时你几岁?“
”三岁?或者四岁?其实我也记不清了。”西瑞尔耸了耸肩。
斯内普稍稍蹙眉:“你妈妈怎么能让你一天喝那么多酸奶?”
“噢, 这不怪她。当时他们一群人,每个人都想带我去玩儿,我就找个五个不同的阿姨,喝了五次酸奶……还有羊羹糖和驴打滚……羊羹糖真的不好吃其实有可能是因为羊羹糖拉的肚子。”
斯内普摇了摇头,心有余悸地把西瑞尔手里的酸奶直接拿了过来,当着小伙子的面又狠狠吸了一大口。
“”
西瑞尔面无表情地看着递到自己手里的一点酸奶底,竟无语凝噎。
他有时候其实不太懂自家先生的脑回路。
就比如现在:
即便他此刻把我的酸奶全部喝掉,我三岁时依旧还是一天喝了五瓶啊…这在搞什么?
总数守恒吗???
西瑞尔强拉着男巫吃了一条街,最后进入了后海边上的全聚德烤鸭店。
“我真的是太喜欢这片地方了。吃喝玩乐都在这里,要人文有人文,要风景有风景……”
西瑞尔和斯内普面对面而坐,看着烤鸭师傅现场片鸭肉。斯内普还在烤鸭师傅离开前给人塞了5英镑的小费。
94年的北京,也许别的地方尚且不够ternational,但经常接待歪果仁的百年烤鸭店师傅一脸大方、面带喜色地收下了这张十分保值的外币,并且愉悦地多留了一分钟,给俩人多示范了一次加多少配料,怎么吃口感最棒。
西瑞尔拄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自家教授一板一眼地用颇为专业的手法,严格执行刚才从烤鸭师傅那里学来的吃法:筷子挑一点甜面酱,抹在饼上,夹5片烤鸭片盖在上面,放上几根葱条、黄瓜条,将饼卷起,递了过来。
白狐小伙子也不伸手,直接张嘴,示意:别客气,直接递到嘴里就行。
大庭广众之下斯内普是万万不可能把吃的东西喂到西瑞尔嘴里的,这件事西瑞尔也是知道,但不妨碍他逗一逗自己年长的伴侣。果然,斯内普抿了抿嘴角,将卷好的饼放进了西瑞尔面前的盘子,低下了头继续和下一张饼奋斗。
中午的烤鸭吃得有点撑,西瑞尔把剩下的鸭架打包喂了胡同里的流浪猫。
斯内普站在一边看着西瑞尔将餐盒打开放在了墙角,已经有几只猫遁着香味寻过来了。白狐小伙子去而复返,又偷偷地从餐盒里取出来一块鸭骨头,放在了另一边。
“?”男巫挑了挑眉毛。
“野猫领地意识很强,小猫抢不到吃的,偷偷在这里放一块,它们也许能吃上两口。”西瑞尔双目柔和地说。
斯内普没有说话,抱臂靠在爬满爬山虎的砖墙上,看西瑞尔做完全部递过去一个手帕。
“下午去哪儿?”
“当然是去□□啊!□□里面就是故宫啦!我们现在过去也许能在闭馆前转完皇城呢!”
西瑞尔一边用手绢擦手一边说。
“行。你认识路吗?我们怎么过去?”
西瑞尔正准备说幻影移形,突然想起了什么,眯着狐狸眼睛看向自家伴侣。
斯内普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不简单。
果然下一秒,西瑞尔蹭到他身边,拖着调子开口:
“这位先生,你想不想坐一下北京的第一条地铁啊?”
斯内普立刻拒绝:“不是很想。”
“好的,我们去试试一号线。现在只能坐到西单,不过剩下的距离我可以带你幻影移形过去。”
“……”
北京地铁一号线还是仿照苏联的建筑风格建造的,俩人挤在人群中,伴随着地铁的震动无限靠近。提前说明,西瑞尔也没有料到这班地铁人竟然那么多,让他不得不一路紧紧贴着自家伴侣站在门边。
斯内普脸色如常,但是眉眼隐隐已经看起来有些不耐。
“亲爱的,想想你在这里正大光明地拥抱我呢!”西瑞尔小声用英语说。
“我们完全可以回到之前那个院子,想怎么拥抱就怎么拥抱。”斯内普声音比西瑞尔还小。
两个高大的外国男子其实在地铁上挺显眼的,唯一庆幸的是两个人都是黑发,如果不是修长的身高和明显更深邃的五官,扔到一片黑头发的人群里显得也不会那么特别。
好在西单站不远,俩人顺着人流出站,在一个角落,西瑞尔带着自己的伴侣直接到了□□广场附近。
“我们小时候都会唱一首歌,‘我爱北京□□’。那时候我妈妈要参加同学聚会和校庆,我就一路唱着歌和我妈妈来的这里。因为我小时候比别的小盆友都要白,头发的颜色也也没有那么的深,眼睛是绿色,有点可爱吧!反正,当时站在□□广场唱歌好像还被一个摄影师拍下来了。最后还上了报纸。”
斯内普跟着西瑞尔一路向巍峨的城门方向走,听着小伴侣分享着童年的趣事。
“有人来联系我妈妈说要让我做童星。不过我爸和我外公给拒绝了。”
“童星?”
“对啊,就是拍电视剧、电影、广告什么的。不过他们拒绝的原因是当时电视上的百分之八十都是药品广告,什么维他命、葡萄糖酸锌酸钙……我外公说听着就跟我吃那个长大似的,完全不靠谱。而拍电影电视剧我上小学后知道了有一阵儿还挺想去的……因为当时听说这样就不用上学了。梅林知道我有多讨厌数学和英语课。”
“不过后来听说找我妈妈联系的一个导演拍了一个挺有名的家庭情景剧,捧红了一众小盆友。”
“你在遗憾?”
“也没有吧……你想,我要是当时去拍戏了,那跟你认识的可能就微乎其微了。很可能我会一任性就不去霍格沃茨了…也就不能认识你啦!或者我拍戏到11岁,去上学,然后假期再回来拍戏……听起来有些不务正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