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开一席话说得整个大厅都沉默了下来,虽然他的话有危言耸听的成分,但也没人能保证不会有那么一天,很多人也明白,其实这一天只分早晚,肯定回来的!
“束武所言不假,想我等这些离巢之鸟,要再找块栖息之地何其困难!
不过束武既然对安南如此了解,又是祖辈都来了南洋的先客,肯定有应对之法,还请跟哥哥我透露一二!”
何喜文其实心里明白叶开是来干什么的,但还是摆出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
“其实应对之法,不外乎两条,要么彻底融入本地土着,要么找一可靠势力先行投靠,再缓图后事!”
叶开深吸了一口气,关键时刻到了,到底能不能说动何喜文,就看这会了!
“第一条不足取!”何喜文摇了摇头,“我等乃是上国华族,怎可自甘堕落去当一个蛮邦夷民!
第二个嘛,倒是有些可取之处,叶兄弟,你是想要我们去投靠的你的岳家,广南阮主阮福映吗?”何喜文似笑非笑的看着叶开说道。
“没错!广南阮家乃是此地之地主,历十三主共二百五十年,根基深厚。
虽然现在被迫流亡暹罗,但广南之民无不怀念阮主,更兼有暹罗国王与法兰西人支持,打回广南之日近在眼前。
阮主福映既仁且明,又有容人之量,正是渴求人才之时,何大哥如果能率化山堂万余精锐前去投靠,束武相信,不但能为诸位兄弟谋个前程,就以何大哥之才,封侯拜将不过是等闲!
小弟不才,得娶阮主四妹,且与诸位都是唐人,眼下我有门路又有钱,诸位有地有人,如果能在广南守望互助,这龙川、镇江之地还不是任我们逍遥!”
“我看未必有叶少爷说的这么好吧,阮福映现在困居于暹罗,人不过十万,兵将只有万余,能上战场的说不定还没我们多。
至于什么暹罗王、法兰西,那都是镜花水月的事,他自己没了根基,光指望别人怎么可能?
就算是要投靠,我们也应该是去投靠西山朝,而不是阮家这条丧家之犬吧?”
又是梁文英,他皱着眉头反驳道,其实也不是他要跟叶开作对,而是这里的人基本都是这么想的,抱大腿当然要捡粗的抱,怎么能抱一条只有手腕粗的假大腿?
“就是!我看这阮家也不像是能成事的,西山阮惠几千人都能追着他们几万人打,这样的泥菩萨,投靠过去有啥意思?还平白惹怒了西山军!”
聚义厅中的大小头目都纷纷附和了起来,没人看好阮福映!
叶开没想到,原本历史上最支持投靠阮福映的梁文英竟然这么反对!
不过细想了一下,也觉得正常,毕竟那是一年半以后的事了。
看来原本历史上的何喜文等人,在这之后的一年半中,形势一定很危急,一定是让西山朝给欺负惨了,不然就以他们这么看不起阮福映和痛恨赵真人,怎么可能主动去曼谷投靠?
“梁兄弟一看就是个直性子的厮杀汉!”叶开明夸实贬了一句,直性子也可以说成是欠考虑。
“这投明主,在我看来其实也可以看成一门生意,想要赚大钱,那就得看清形势,比如我等这些离国万里的人,做就要做雪中送炭、一本万利的生意,轻如鸿毛的锦上添花有什么意思?”
梁文英嘴一动又要反驳,何喜文赶紧制止了他,“让束武兄弟说下去!”
叶开冲着何喜文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如今西山朝军力鼎盛,他们有没有我们这万把人,也能把南阮北郑打的落花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