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短短的六十多米距离简直就成了一条死亡通道,每一秒都有好几人惨叫着到下,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西山军士兵的决心,在现在的西山朝中,不管你是农夫还是地主,都过的紧巴巴的,唯一能吃饱、能吃肉的,就是当兵的了。
特别他们还是北平大王的禁卫,西山朝最精锐的所在,严酷的刑罚配合着丰厚的饷银,所有西山朝士兵的脑海里除了战斗,还是战斗。
“自由射击!”不知道打了多少轮的排枪,反正等到惨叫声快比枪声的都响的时候,黄老四只能下令自由射击,因为哪怕是精锐的第一连士兵,也打不出齐射了,有些人的燧发枪甚至已经损坏了。
等西山军顶着枪林弹雨冲到距离第一连十几米的时候,死伤就更加恐怖了,基本对面的每一枪都能顺利带走一条人命,不过他们现在也终于可以打到对面的唐人了。
一个矮壮的西山军士兵,嚎叫着扔出了手中的短矛,一个叶家士兵惨叫一声,被短矛插中了肩膀,不过在他被插中之前,手里的燧发枪也开火了,扔出短矛的西山军士兵惨哼一声直接双膝跪下来,胸口顿时飚出了一股血箭。
“杀啊!”几个西山军嚎叫着一跃而起,随后跳向了第一连的士兵,不过他们马上就傻眼了,因为土沟后面,全是拿着长刀大斧的肉搏兵在等着他们,并不是想象中手忙脚乱的火枪手。
“扑!扑!扑!”几个先跳进来的西山军士兵瞬间就被砍成了肉酱,但更多的西山军士兵已经冲上来了,双方都是拿着利于近战的长刀、铁锤和大斧,隔着一条土沟,展开了惨烈的搏杀。
什么样的战斗是最惨烈的,无疑就是冷兵器近身肉搏,因为没有比这更血腥的收割人命的方式了,几十年后那么烂的清军,如果是火枪对射,大多数时候还是能坚持一会,可一到肉搏,往往十几分钟就崩溃了,这就是肉搏的残酷体现。
刘崇汉刚一锤将一个扎着红头巾的西山军士兵脑袋锤成没了气的皮球,旁边一把长刀就砍了过来,不过刘崇汉根本避无可避,因为四周挤着得都是人,他只能狂吼一声,尽力的偏了一下,不去格挡,而是把铁锤也对着这个拿着长刀的家伙砸了过去。
“扑哧!”长刀砍到了刘崇汉的胳膊上,他竟然没有感觉到多疼,不过还好他尽力偏了一下,要是不偏这一下,这一刀就该砍到他脖子上了。
“咚!”铁锤仿佛击打在了一个成熟的西瓜上,刚砍了刘崇汉一刀的西山军士兵的头就像是被砸破的西瓜,血红血红的鲜血伴着奶白色的脑浆,喷射得到处都是!
这样的战斗,到处都在发生着,就这么个能并排十人左右的山道,一边是峭壁,一边是深沟,双方都退无可退,前边的死了,后边的就踩着前边人的尸体往上冲。
不过第一连的士兵还是占了一点便宜,他们居高临下,虽然这土坡并没有多陡,但还是给予了第一连士兵几分优势,他们不但可以更轻松的挥砍,还可以安排十几个枪法好的燧发枪手,不断的射击西山军。
一个穿着铁扎短罩甲,带着笠盔的西山军什长嚎叫一声,猛的撞进了第一连的阵型中,他没有挥刀砍杀,而是举着藤牌一下撞了进来,顿时第一连紧密的阵型就被撞得一阵摇晃。
紧接着又有四五个同样打扮的什长撞了进来,他们穿的铁扎短罩甲和笠盔,曾经是大明南方军队中精锐所穿的,明朝灭亡后,很多这样的制式盔甲流入了安南境内,阮惠手中就很不少!
被这五六个人一撞,本来还稳得住排成队的第一连阵线,立马就被冲的七零八乱的了,这些穿着铁扎短罩甲的精锐小军官,一直埋伏之西山军队伍后面,等着战斗白热化了,才冲进来,他们一到,附近西山军的一下就像打了鸡血似的,本来伤亡不高的第一连,也开始不断有人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