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虽然阮福映心里对于叶开和阮氏玉琬有了一点小小的忌惮,但这并不妨碍他做好表面工作。
实际上抛开心里的一点小心思,阮福映确实是很需要阮氏玉琬的到来。
之所以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来迎接阮氏玉琬,就是要告诉潘切的所有人,你看,我阮福映可没有吃败仗哦,我不仅打跑了阮惠,我妹妹还带来了大量的丁口和物资,我阮王殿下的实力,还是很强大的哟,只要你们跟着我,就一定可以免受阮惠那贼掠夺的呢!
阮氏玉琬小心翼翼的跟在阮福映身后,刚才她这个从小就不怎么喜欢她的兄长,竟然亲自来门口迎接了她,两人还表演了一出兄妹情深。
阮福映感谢了妹妹千里迢迢为他送来了物资和丁口,阮氏玉琬‘真心实意’的祝贺了一番兄长击败阮惠,西山军不过尔尔等。
不过表演完毕,阮氏玉琬看着走在她身前的兄长却很不适应,好像从小到大,这位在她眼中并没那么聪明能干的兄长,就没喜欢她过,连跟她说话都严厉的不得了,她两的关系,并不亲密。
胡思乱想的阮氏玉琬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一个大池塘边,池塘的蓝幽幽的,看着就不浅,能在这广南之地,潘切小城,建这么大的一个池子,可要花不少功夫的,
不过阮氏玉琬的心思却一点也没在这池塘上,她死死的盯着阮福映后背,一个无法遏制的疯狂念头,窜上了阮氏玉琬的脑海。
阮福映这次可败的够惨的,可用之兵连人数上都已经比不上她夫君叶开了,就更不用提精锐程度。
可以说现在的叶开,突然间就成了阮福映最重要的依靠,而自己又带来了急需的丁口和物资,现在自己兄长的光辉形象,全是她和叶开夫妻俩撑起来的。
而同时,阮家的男丁在几次跟西山朝大战中都损失的差不多了,兄长只有一个儿子阮福景才9岁,而且因为笃信泰西天主教,而为大多数人不喜。
要是...要是自己轻轻这么一推,假如兄长有个什么好歹,这广南阮家王朝的继承权,是不是自己孩子就有资格染指一二了?
念头刚升起,阮氏玉琬就被自己吓了一大跳,谋刺君主,弑杀兄长,图谋反叛,这都是最邪恶的女人才干得出来的事情,自己怎么能有这么恶毒的想法!
摇了摇头,有些羞愧的阮氏玉琬往叶开看去,他发现自己的夫君也死死的盯着兄长阮福映的后背,不会他也想?
突然,心怀鬼胎的两人眼神对到了一起,两人眼中果然闪着一样的光芒。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这都能想到一起去!还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狗男女!
屋内的气氛稍显有点沉闷,喜悦过后就是摆在眼前的事情了,虽然阮氏玉琬带来了丁口和物资,但就算加上叶开这六千人左右,整个阮福映手里的武力也就是一万三千人。
就这么点人,也还不可能都放在潘切,其他地方总不可能什么都不干吧?
而阮惠虽然被叶开击溃,还损失了三千多人(实际上之损失了一千六七百人),但远没有到伤筋动骨的地步,随后有可能再次南下,那么首当其冲的潘切会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这会的阮福映是满心希望自己这边能有人自告奋勇的接下这个任务,因为他们不出来主动请缨,按照实力,那阮福映就只能选择叶开留在这里镇守了。
本来叶开就形同合伙人,要是再有了独立的地盘,恐怕就不好管理了。
不过武性、黄奉德、阮文诚等一票军官纹丝不动,他们是猛将,但又不是傻哔,就他们这小身板,怎么扛得住南下的阮惠,别到时候好处没捞到,反而丢了性命!
一旁的黄光定眼珠转了转,他是潘切城的士绅首领,家族在陈朝时期,就从即将天倾的南宋大胡建迁移到此。
五六百年间,黄家已经成了潘切名副其实的领袖之家,如果不是阮惠为了编练军队横征暴敛的话,黄光定压根就不会投靠阮福映,无他,只是阮王殿下的收税合理,也较少而已!
而这会,黄光定感觉自己又走到十字路口了,他轻信了阮惠给出的假象,结果阮惠根本没有死,自己害的阮福映损失了万余军队,几万民夫,更重要是还身陷险境差点完蛋。
这么大的罪过,谁敢保证一再说无大碍的阮福映,日后想起此事不会怪罪到他头上,会不会找个借口就把他给除掉了,这始终是个定时炸弹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爆炸了!
黄光定飘乎乎的眼神,飘到了叶开的身上,对比起阮福映,其实叶开更能让黄光定感到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