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定城外,巴黎外方教会救世大教堂,一队打着国王仪仗的队伍正在扎营。
常年居住在嘉定城的阮王殿下,破天荒的出来走动了一趟,因为阮王殿下最大的依靠,巴黎外方教会的远东区主教伯多禄,已经时日无多了。
说起来伯多禄的病重,也有我们叶大王的一份功劳,伯多禄最开始的计划,是准备从法兰西拉来援助,然后将这些援助扣在手里,让阮福映兑现当初的承诺,让基督的声音自由的传遍广南,甚至他还提前布局,强行给叶开来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洗礼。
当时伯多禄所想,无非就是这个年轻人还有些前途,也熟知欧洲,可以作为他们法兰西人和教会在广南的代言人。
叶开靠他们稳定在广南国的位置,他们靠叶开来确保基督教在广南的自由传教。
可后来的事情完全出乎了伯多禄的设想,叶开迅速从一个他看好的,有些前途的唐人小子,一飞冲天变成了现今的明王,从法兰西拉来的雇佣兵也被他给吞了。
手里有了枪杆子,叶开当然不会鸟他伯多禄,而阮福映虽然还要依靠他,但也借口没从法兰西拿到多少好处,拒不履行让天主教在广南自由传播的承诺。
而且伯多禄也看的出来,这位阮王跟明王其实是一路人,甚至比明王还要保守,他们都是古老的东方文化和秩序的拥趸。
什么亲近基督,亲近泰西文化,都是装出来的假象,或者说只是表象。
终于悟透了这些的伯多禄没有立地成仙,反倒是直接大病不起,本来他身体就不算好,年纪也不小了,又从叶开和阮福映这接连受到了打击,人很快就扛不住了。
刚才阮福映去见过一次,伯多禄水米不进、高热不退,也就这一两天的事情了。
“国王,那阮光赞来了!”太监将军黎文悦走过来轻声说道。
阮福映的脸上闪出了一丝无法压抑的厌恶和愤怒,这些可恨的西山贼寇,都是因为他们,广南阮家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这阮光赞还想来自己面前替父谢罪,以为这样就可以让自己原谅他们曾经的所作所为?
呵呵!做梦!不过自己倒是可以好好羞辱一下阮光赞,出一口被阮惠欺压的恶气。
“带过来吧!孤王到要看看,他是怎么谢罪的?”
一个临时搭建的大帐中,阮福映从王座上看过去,门口过来的阮光赞又瘦又小,比跟他年龄差不多的阮福景矮了一个头,完全不似一个十岁的孩子,神态表情看来也殊为可憎!
“小王。。。小王阮光赞叩见国主殿下!”颤颤抖抖的阮光赞刚一开口,直接就把阮福映给气得火冒三丈!
你这逆贼之子,你算是什么小王?你是王,那老子是什么?还国主殿下,你特么会不会说话。
“甚是可恨!”阮福映重重的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他怒气冲冲站起来就往阮光赞走去。
他现在很想过去直接把这逆贼之子踹翻,眼睛扫了一下,这大帐中都是他的侍卫和大臣,只有一个跪在帐门口的矮矮妇人,说是阮光赞的奶妈,是陪着一起来的。
丑陋,十岁了还有奶妈!
阮福映又是一阵鄙夷,
阮光赞则好像被阮福映给吓坏了,他咚咚的磕着头,连身形都开始不自觉的颤抖。
阮福映是越看越怒火万丈,这西山朝当年杀了广南宗室那么多人,磕几个头就想了结?
他又向阮光赞走进了些,身后的黎文悦和阮文诚皱了下眉头,刚想劝谏两句。
但一想这大帐中也只有一个矮矮的妇人,其他都是阮王的禁卫,应该没什么危险,这些天的阮王的心情也越来越不好,还是别去惹他。
“嗷!”猛地一声怒吼,把皱着眉头的黎文悦等人吓得一抖,他们放眼看去,怒吼是那个矮矮的妇人发出的,吼完后她猛地站起身双手一扯,直接就把自己的上衣给撕碎了。
?
这妇人脱衣服干什么?
疑惑的众人楞了那么一秒,结果下一秒就让他们亡魂大冒,矮矮的妇人,竟然从贴身的胸围子中,掏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再仔细看了一下这个妇人,这哪是什么妇人啊?
她身材虽然不高,但浑身肌肉虬结,四肢上的肉块仿佛要从皮肤中爆裂出来了一样,略黑的肤色下,就像是蕴含了无限的力量,粗壮的大腿不禁让人怀疑她一腿就能踢断一根木桩!
这不是妇人,而是一个杀人机器!
忽然想到什么黎文悦惨叫一声,“国主速退,这不是什么妇人,这是裴氏春!”